“我該如何渡過此劫?”
神婆微微一笑,露出一個“你懂”的眼神。
耍猴人江湖經驗老道,頓時明白神婆的意思。他猶豫片刻,伸手進懷裏摸索半天,最終從懷裏掏出一兩銀子。
神婆搖頭,意思是不夠。
還不夠?你不如去搶!
耍猴人心裏罵著神婆,隻得又在懷裏摸索半天,慢慢掏出一兩銀子。合計二兩紋銀,遞給神婆。
神婆繼續搖頭。
“你隻給我二兩銀,難道說,你的命隻值二兩銀子?”
耍猴人的驚慌消退了一些,命和錢誰重要,他很清楚。窮人的命,最不值錢。二兩銀子啊,他要耍多少次猴,才能攢夠這麼多。
“隻值二兩銀子?二兩銀子我覺得還多了。”
天下又不隻這一個神婆、神棍,找個便宜的問去。說著,他就要將二兩銀子收入懷中。
神婆一看急了,一把搶過耍猴人手裏的二兩銀。
“二兩就二兩。”
“你!”耍猴人氣極了。居然從他手裏搶錢,這是他的辛苦錢!
“說好的二兩銀,反悔也不行。打官司,還是我贏!行了,行了,你到底要不要保命。再拖下去,就顯得你心不誠,你照做了也沒用。”耍猴人看著自己的銀子在神婆手中消失,隻能認栽。
“你說!”
“你去找人做個齊天大聖泥像,日夜燒香供奉,求他饒恕你的罪行,並四處宣揚齊天大聖的好。如此,方能避免那猴子回來找你報仇。”
“就這樣?”
“就這樣。”
“如此簡單,你要收我二兩銀?”耍猴人一副上當受騙的表情。
“簡單?簡單你為何想不出來?”神婆質問。
耍猴人一時語塞。
神婆趕緊轉身離開,她可不想到手的銀子再被對方搶回去。
耍猴人沒有去追神婆。他想通了,趕緊收拾東西,去找人做個齊天大聖泥像供起來。
金蟬用鐵鏈載著猴子飛出縣城後,在一處無人荒野落下。
才一落地,那猴子便跪伏在地,口稱:“師父,師父!”
金蟬開口:“難,難,難!道最玄,莫把金丹作等閑。”
其聲如蟬鳴,卻在這蟬鳴中,金蟬身影迅速變大,化作一個人顯現出來。
猴子瞪著大大的猴眼,看著金蟬變成人。
金蟬化作人形,身披玄黑色道袍,模樣有幾分唐文的樣子。
“吾名金蟬子。受祖師金汁仙液化靈,得悟玄天九轉金丹訣。此番救你脫困,算是一場機緣。你若願意拜入祖師門下,我可代師收徒。”
猴子被蟬音開了靈智,當即磕頭:“弟子願意。隻是,我不是該拜你為師嗎?”
“祖師門下,人人皆是祖師弟子。你拜祖師為師,得到的更多。如今你未回師門去見祖師,可暫時稱我為師父,稱祖師為祖師。等回歸師門,祖師便是你師父,我是你師兄。”
猴子撓撓頭:“師父,弟子還是有些不明。我被人抓住,天天跟人在一起,故聽得懂人話,也知道些做人的規矩。蒙你開了智,可以說人話。可是,按人的規矩,你剛才說的,似乎有點亂啊?”
金蟬子道:“這正是我給你上的第一課,稱呼隻是個稱呼,不要執著。可記住了?”
猴子暫時不明白,點頭:“弟子記住了。”
又道:“師父,我還未有名字,請師父賜名。”
金蟬子想了想,說道:“你……暫時就叫孫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