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城樓似乎是矗立在黃沙之中,城樓的頂上站著一個男人。漫天的風沙吹動著他的長發,黑色的長袍裂裂作響。
城門緩緩的開了,男人走了出來,他的身後是數以千計的士兵。
黃沙滾滾,有士兵跪在男人麵前,“將軍,敵人離我們的距離隻剩十丈。”
男人抬起了眼,目光中流露著蒼茫與豪邁。他用力揚起手裏的戰旗,高聲大喊,“人在城在,人亡也要用我們的陰靈守護城樓。”
身後的戰士齊聲呐喊,他們緊緊跟在男人身後,向黃沙中間走去。
模糊的風沙中,傳來嘶殺慘叫,等到眼前清晰的時候,隻剩下男人一人像山一樣立在群敵麵前。
男人回過了頭,他的眼裏閃過一絲無奈與悲哀,他說,“蝶舞,今生不能與你在一起,我化為亡魂也要世世尋你。”
男人的聲音被風聲傳送開來,像是有無數人在齊聲複說一樣,聲聲入耳。
秦小蝶身體一怔,回過了神。
鏡子裏沒有城樓,沒有黃沙,也沒有男人。衛生間裏一片寂然,冰涼的風從窗口吹進來,秦小蝶禁不住簌簌發抖。
剛才的情景,是幻覺嗎?還是看到了自己的前世?
那個男人是誰?他臨死前的那一回望,就像是一個烙印,深深刻在秦小蝶的眼睛裏,怎麼也揮之不去。
秦小蝶沉思了片刻,然後拿起那串手鏈離開了衛生間。她走出去的那一瞬間,一個黑色的影子從鏡子裏走了出來。
風吹著他的身體,像是吹著一個紙人,嘩嘩作響。兩行清淚淌在他的臉上,閃著青色的光芒。
夜裏,秦小蝶做夢了。
她夢見自己穿著粉色的紗裙,翩翩起舞。旁邊,站著那個男人。他滿眼含笑的望著自己。
兩邊是紛紛墜落的櫻花,片片飛舞。
秦小蝶聽見那個男人輕聲的喚她,“蝶舞,蝶舞。”
“鐵衣,鐵衣。”秦小蝶聽見自己清楚的回應。
猛的,秦小蝶醒了過來,冷汗浸透了睡裙。她的耳朵裏還回蕩著那個男人的聲音,還有自己呼喚的那個名字。
鐵衣,鐵衣。秦小蝶喃喃喊道。
月光漣漪。
安澤望著手裏的那一疊塔羅牌。
“塔羅”源於埃及語裏的王道兩字,因此,塔羅本身就是指身為王者應該具有的決斷力。這也是占卜的最初起源。
塔羅牌經過五百年的流傳演變,在世界各地形成了很多固定的推測與細讀。每張塔羅牌代表的寓意不同,甚至可以分為幾種推理與解釋。
安澤把其中一張放到了桌子上。
呼,風吹過來,刮到了地上。安澤頓住了,他有些生氣,卻又很無奈。
一道綠光快速從他身後轉過來,越來越快,最後幻成一個綠色的人影。
“你到底想幹什麼?”安澤盯著綠影問道。
“你別忘了我們的計劃,今天晚上林鐵衣已經出現了,他的魂魄被秦小蝶召喚回來了。”綠影的聲音顫幽幽的,像一個垂死老人發出來的最後呻吟。
“可是,我們已經讓她看到了前世結的可怕之處啊!難道,我們什麼地方做錯了?”安澤皺緊了眉頭。
“這是注定的,他們一定會遇見。無論哪一世,這都是不可避免的。你現在要做的是把斷魂符交給秦小蝶,讓林鐵衣死心。”
安澤沒有再說話,他看著桌子上一道血色靈符慢慢飄向自己眼前。
“不,不可以。斷魂符太霸道,我們不能這樣做。”安澤一把推開了那道血符。
“孩子,你的仁慈我能理解。可是,你知道仁慈的代價是什麼嗎?”綠色的人影歎了口氣,然後圍到安澤身邊,飛快的旋轉起來。
安澤看見了一副畫麵,如電影般的畫麵。
大漠黃沙,一行商人遇見了一個昏迷的男人。他們把男人救了起來,然後帶到了自己的族落。
那是一個名叫古族的族落,在那裏,男人受到了最高禮儀的待遇。熱情的族人待他如同自己的家人。養傷的期間,男人和族長的女兒蝶舞相愛了。很快,兩人便在族落裏成親。
傷好後的男人帶著蝶舞離開了。族長帶著所有的族人來送他,並且給了他很多東西。
一個月後,邊防一支的軍隊來到了古族,他們燒殺搶掠。整個族落一夜之間化成了廢墟,所有的東西都被搶奪一空。
古族生活在偏遠的大漠中間,除了曲折迂回的小路,更有一些外人不知的暗道。除了那個男人,沒有人會知道如何找到古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