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折簫沉沙(一)(1 / 2)

ps:這幾天有些私務,忙,更新要稍慢些。中

..

(一)

兩人躡足而行,來到適才秦川與沐長風分手的所在。但見冷月映樹,微風拂草,眼前冷清清的,卻已不見沐長風的蹤影。

秦川心中疑雲未消,呆了半晌,忽聽遠處有人說話,似乎是沐長風的聲音。

沐青蘭忍不住輕輕“啊”了一聲,秦川急忙豎起手指,做個手勢,示意她噤聲,悄聲道:“咱們過去瞧瞧。”

溶溶月色之下,但見蘆花蓑草間白露凝霜,冷霧聚峰。二人躡手躡腳,弓著身,悄沒聲的緩緩前行。

正走之間,隻聽一聲長長的冷笑,深夜之中遠遠傳來,卻是一個男聲音。秦川心中一動:“那是何人,怎地聲音這麼熟悉?”

隻聽沐長風的聲音哈哈笑道:“上官小兒,你是我的手下敗將,膽敢在我麵前放肆,便不怕我一掌斃了你?那一晚在徐州趙園之中讓你僥幸逃脫,你居然還敢在此露麵,莫非真不怕死?”

那男冷笑道:“你中了蜀中唐門的‘蛇蠍粉’之毒,命在垂危,瞞得了旁人,卻瞞不過我。如今還在裝模作樣,逞什麼威風?”

秦川和沐青蘭止步不前,放眼望去,月光下依稀望見蓑草叢中沐長風盤膝而坐,在他對麵不遠處站著一個白衣如雪的翩翩公,雙眉斜飛,麵目俊雅,手執玉簫,正是“玉簫公”上官信。

沐長風深深的籲了口氣,懶洋洋的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上官信哼了一聲,道:“適才你放了戲幫的老,又不殺秦川,我便知道你已是強弩之末。難穿魯縞了。”

沐長風淡淡的道:“你且說說,我為何如此?”

上官信道:“你野心勃勃,誌在稱霸江湖,讓天下群雄唯天道盟之令是從。對閣下而言,進軍中原的最大障礙應是勢力遍布天下的丐幫,若能將其頭腦人物一舉而殲,此後便可勢如破竹,事半功倍。所以你處心積慮,今日賺得群丐在此,自然是誌在必得!”

沐長風仰天大笑。道:“說得好,果然不愧為玉簫公!”

上官信續道:“隻可惜半殺出個程咬金來,秦川那小突然跳出來攪局,打亂了你的如意算盤!”沐長風悻悻的道:“哼,這個臭小屢屢壞我的事,我決不會輕饒了他!”

秦川聽到這裏,忽覺手上一緊,轉頭看時,隻見沐青蘭緊緊握住了他左手。俏臉上充滿了歉疚之色。他微微一笑,將她柔膩溫軟的纖手捧到嘴邊,輕輕親吻。沐青蘭見他絲毫不以父親的言語無禮為意,笑靨如花。芳心竊喜。

隻聽上官信洋洋得意的道:“如今看來,大風堡才是你問鼎中原最大的障礙,而大風堡中武功最高的,便是秦家小四。更何況他又做了戲幫的幫主。此人不除,豈能容你高枕?”

沐長風微微頷,道:“有道理。”

上官信道:“既然秦川已成為你的心腹大患。你為何不立即殺了他,反而放了戲幫老?此舉豈非跟你平素的為人和做派大相徑庭?難道當真為了你那位寶貝女兒?”

沐長風默然不答,緩緩歎了口氣。

上官信冷笑道:“我來替你說吧。表麵上是你顧念父女之情,實則你已無力殺他,送個順水人情罷了。若非你毒發難忍,無法施展殺手,焉得如此?”

沐長風又歎了口氣,右掌按在胸口之上,連連咳嗽起來。

上官信得意的道:“姓沐的,你搞得整個江湖天翻地覆,人人提到‘天道盟’談虎色變,如臨大敵,當年魔教橫行中原之時,威風亦不過如此。現今你卻命懸我手,什麼俠義大風堡,什麼少林武當,在我眼中不過是浪得虛名罷了!自今而後,這些江湖門派又怎及得上我江南綠簫?”

沐長風止住了咳嗽,淡淡的道:“老中了劇毒,難以還手,死在你手裏,實在無話可說。隻不過,你殺了老之後雖可揚名天下,但你乘人之危,傳出去隻怕忒不光彩!”

秦川聽到這裏,隻覺沐青蘭手掌冰冷,微微發抖,忙捏了捏她手,意示安慰,暗忖:“原來沐前輩中的毒著實不輕,已無還手之力,若是‘江南綠簫’殺了他為武林除害,倒也不失為俠義行徑。蘭兒意欲救她爹爹,可是以她的武功,怎敵得過玉簫公?更何況上官信是為武林除害,名正言順,我又怎能跟他為難?”

隻聽上官信哈哈大笑,說道:“成王敗寇,勝的便是光彩!千古狂客,你臨死之前,還有何話說?”他隻道沐長風縱不畏死,也必有憤懣不平之色,不料見他始終神色如恒,渾不似中毒模樣,心頭不禁疑雲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