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永別了,羅密歐(2 / 3)

他居然為了她而向別人下跪?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多麼羞辱的事情。

他居然為了她而不惜生命,這對他來說到底又是怎樣的感情?

不敢相信,不能相信……

這真的還是那位高貴又驕傲,冷酷又殘忍的伯爵大人嗎?

等她再次回過神的時候,發現羅密歐已經離開了。桌子上還擺放著他留下的一塊心型巧克力,那是流夏最喜歡的意大利牌子。她慢慢拆開了巧克力的包裝,拿起來咬了一小口。入口即化的甜蜜味道還是如記憶中那般美好。

甜甜的,又稍稍帶著一絲苦味。

“流夏,我可以進來嗎?”瑪格麗特的聲音忽然在門外響起。流夏搬回來之後,這位伯爵小姐才知道自己的老師出了這麼大的事。小家夥每天也來的挺勤,隻要有時間都會過來轉一轉,有時陪她聊聊天,有時說些有趣的事,總之也算是有心思。而且也不知什麼時候起,瑪格麗特開始直接稱呼她的名字了。

聽到流夏的回答後,瑪格麗特就笑吟吟的推門而入,手裏還捧著一把嬌豔欲滴的風信子。自從回到城堡以後,阿方索每天都會在花店預定一束不同的鮮花送到她的房間。當然這些鮮花在進入城堡前都會經過嚴格的檢查。

“老師,有沒有感覺好一些?”瑪格麗特邊問邊踮起了腳將風信子插到了磨砂瓶裏,‘這是今天花店裏剛剛送來的,你要是覺得悶就看看這些花好了。”

“謝謝你,瑪格麗特。”流夏隱隱約約聞到了空氣中流動的清淺花香,心裏不免有些感觸。風信子要延續自己的生命就必須依靠種子的不停遷移,而人的生命有時也正如這風信子般在世間顛沛流離,與不同的人相遇,分別。有些人就這樣擦身而過,而有些人,卻是注定要糾纏一輩子。

“對了,瑪格麗特,你爸爸最近還好嗎?”她試探著問道。剛才羅密歐的話讓她的心裏一直都惴惴不安。

“不好。”瑪格麗特皺了皺眉,“爸爸胸口的傷好像越來越嚴重了,我剛剛還看見他流血呢,臉色也差得要命,連站都站不穩了……”

聽她這麼一說,流夏更是覺得坐立不安了。難道阿方索這幾天沒怎麼來是因為傷勢嚴重了,到底嚴重到了什麼程度呢?不管怎麼說,他也是為了幫她才挨了這麼莫名其妙的一刀。

“不知道爸爸什麼時候才會好轉,我真的很擔心爸爸,”瑪格麗特忽閃著長長的睫毛,“老師,你說呢?”

流夏支支吾吾安慰了對方幾句,接下來瑪格麗特又說了些什麼,她幾乎都沒什麼聽進去,腦子裏一直都在想著阿方索的事情。

如果阿方索因此有什麼三長兩短,不就都成了她的過錯嗎?

抱著這樣的心情,在瑪格麗特離開不久,她就起身悄悄地出了房間,朝著阿方索的臥室走去。經過書房的時候,她聽到了裏麵傳來了阿方索的聲音,於是不假思索的推開了房門。

“流夏?你怎麼會來這裏?”對於她的忽然出現,阿方索顯然有些驚訝。而書房裏的另一個人——羅密歐也頗有意味的彎了彎嘴角。

流夏什麼也沒說,立即將目光瞥向了他的胸口,隻見從那微敞的衣襟處露出了一截白色繃帶。這抹觸目驚心的白色令她的心頭一震,仿佛有什麼溫柔的東西,開始在心底慢慢滋長;又似乎有嫋嫋的氤氳之氣緩緩升起,令她的眼前漸漸朦朧。

那個傷口,就是為了她才留下的嗎?

是怎樣一種感情,才能讓他將鋒利的刀刃刺入這裏呢?

她的思緒開始變得混亂,好像越來越不明白自己的想法了。

每個人的內心最深處都有一個無底的深淵。

在淵底最黑暗的地方往往都藏著最隱密的東西

但有時候想要看清自己內心最隱密的東西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流夏,你怎麼了?為什麼不乖乖待在房間裏?“阿方索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將她從失神中拉了回來。

“我……”流夏頓了頓,“聽瑪格麗特說,你的傷……”說到這裏,她忽然留意到了一件事。雖然阿方索是受了傷沒錯,可是他的精神看起來並不算差,根本就不像瑪格麗特所說的那麼嚴重,更別說什麼連站都站不穩了……那也太誇張了吧。

“你是說這個?”阿方索隨手拉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將露出來的繃帶遮住。他看了羅密歐一眼後又轉向了流夏,眼眸中閃動著淡淡的光澤,“放心吧,我什麼事也沒有,傷口已經愈合了。”

流夏稍稍鬆了一口氣,但同時又感到有些懊惱,瑪格麗特這個家夥又輕鬆的騙了自己一次。

可是這樣的謊話又有什麼目的?難道就是為了要她來這裏?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傷勢加重,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主動去探望他的。

“或許我該回去了,不然會破壞這麼好的氣氛。”羅密歐笑眯眯地插了一句。他的話音剛落,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當羅密歐聽到話筒裏傳來的聲音時,臉色忽然就變了。

“好,我會接受這個挑戰。”他說完了這句話後幹脆的掛掉了手機。

“發生什麼事了?”阿方索立刻察覺到不大對勁。

羅密歐笑了笑,語氣平靜的就像是在說一件在平常不過的事情,“是米蘭特的手下佐拉,他說……在洛倫佐私人美術館的地下室裏放置了一枚炸彈,在一個小時內就會被引爆。他想和我比試一下,到底是我能以最快速度拆了炸彈還是他的炸彈能按照計劃炸平整座美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