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題攤攤手。”我不是來報喜訊了嗎?”
皇太後高興得滿麵春風,端容太妃也笑得合不攏嘴。
“天禹,等安第的胎氣穩定了以後,讓元狩派人把她接回宮裏來,她在咱們身邊生孩子能安心些。”皇太後笑吟吟地囑咐。
“皇祖母,我怕姊不會願意回宮裏來。”安題覷準時機說道。
“這是為什麼?”皇太後奇怪地瞠眸。
“因為曼武表哥派姊夫出征南蒙,這幾日就要發兵,我想姊姊不會願意離開姊夫太遠的。”安題低聲解釋。
“出兵南蒙?”端容太妃驚訝不已。
“為什麼要出兵南蒙?”應天禹眉心隱隱含怒。”安第懷著孩子,怎麼能讓沐嵐帶兵出去,萬一沐嵐出了事該怎麼辦?”
“去叫那個皇帝收回成命!”皇太後沈下臉色,輕蔑地哼了聲。”在本宮的孫女有身孕時,還敢叫本宮的孫婿帶兵出戰,真是太不懂事了!”
應天禹漫應了聲,她察覺到有些事情不太對勁。
“曼武為什麼叫沐嵐出兵南蒙?龍紀皇朝和南蒙不是和平相處的嗎?”她連忙問安題。”你去了龍紀皇朝這麼多日,可曾發覺什麼異樣?”
他略一思索,便道:”姊姊常出入龍紀皇朝的皇宮,她倒是看出了曼武表哥的不對勁,她說曼武表哥年紀愈大,野心也愈大了,性格變得既傲慢又好大喜功,而且幾乎天天縱情聲色。”
應天禹微愕,低頭沉思。
“一國之君如此德行,看來龍紀皇朝已露敗相了。”皇太後冷冷地說。
應天禹聞言,神色有些憂慮,畢竟龍紀皇朝是她的娘家。
“安題,你還發現什麼地方不對勁的嗎?”她肅然問道。
“母後記不記得康太妃?”他順勢提起。
“記得,她是我皇兄的妃子,幼年時曾見過幾麵,後來被童皇後逼瘋了,聽說幽禁在冷宮裏。”她奇怪地看著他。”你怎麼突然問起她的事情?”
“我無意間見到了康太妃,還看見曼武表哥的一個嬪妃也被幽禁在冷宮裏,那宮院殘敗不堪,像監牢一樣。”他咬牙說道。
“安題,你怎麼會到冷宮那種地方去?”皇太後皺起了眉頭。
“我和姊姊在皇宮裏閑走,無意間路過的。”他淡淡解釋。
“你提起冷宮,必然有你的用意,你想說什麼?”應天禹用目光梭巡他。
他默然片刻,正色說道:”我想請母後勸曼武表哥放她們出冷宮,並且好好善待她們。”
皇太後蹙一蹙眉。”怎好要你母後去說這種事?”
“突然要我跟曼武說這些話,總要原因和理由。”
應天禹見安題如此認真莊重的模樣,心中略略起疑。
安題溫和一笑,說道:”她們都是可憐不幸的女子,我隻是很同情她們的遭遇。母後,父王不是就說過,他不希望後宮再有悲劇發生,所以天鳳皇朝隻要一個皇後,他的孩子隻要一個母親。我們都知道該如何去愛我們的親人,所以,天鳳皇朝的後宮才能一片寧靜祥和,當我見到龍紀皇朝的冷宮時,我實在難以忍受有人會那麼殘酷地對待一個女子。”
皇太後和端容太妃默默地對視一眼。在她們年輕時爭寵奪愛的那個當年,彼此也曾互相纏鬥,滿手血腥過,如今年華老去,回想起那一段回憶,對她們來說都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前塵往事。
應天禹溫柔地凝視著安題,唇角含笑,她深深懂得她的三個孩子,他們的性情在元狩和她的教養之下,都是溫厚善良而且懂得慈悲的。
“我明白了,若有機會,我會勸勸曼武。”她頷首同意。
安題雙眸一亮,笑道:”多謝母後。”
有母後的一句話,金呈霓的處境相信可以得到很大的改善,他希望她至少可以不用再過著被幽禁起來的生活,過一過像正常人的日子。
應天禹忽然長長一歎。想起曼武,想起龍紀皇朝,不免憂心忡忡。
“母後不必太過憂慮。”安題了解她的傷感,突地,有道暗影從他心底閃過。”有件事也許母後要提醒曼武表哥多加留意。”
“哪一件?”應天禹微微一震。
“我發現曼武表哥的五個皇子之間相處不睦,如果曼武表哥再不立太子,恐怕他們會因為爭奪皇位而大起幹戈,特別是皇三子和皇五子,他們眼中的殺氣和野心都最重。”他提出了這陣子待在龍紀皇朝皇宮裏的觀察。
應天禹怔怔地,眉心漸漸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