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你是哪的。”坐在林鷹身邊的那個50歲左右的男人說。
林鷹笑了笑說:“從一個小城市來的,離這很遠,坐了三天四夜的火車。”
“這麼遠,你的家人沒有陪你一起來嗎?”那個中年男人問。
“沒有,我一個人可以。”說完林鷹把頭轉向了正前方。
“爸”坐在中年男人身邊的小夥子給他使了個眼色。
這個小夥子是那個中年男人的兒子,他看出了林鷹對自己爸爸的尋問感到了厭煩。他忙轉變話題。
“我叫建寧,你呢。”
“我叫林鷹”
“那你呢”建寧回頭看著坐在後排坐位的那對年輕的男女問。
“我叫保軍。”坐在後排的那個男人爽快地回答:“這是我的老婆。”
“以後咱們就在一起工作了。認識你們很高興。”建寧用興奮的口吻說。
保軍點頭微微笑了一下。林鷹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麼,他除了感到有些疲憊之外,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欣喜。
“這是我爸爸,我不讓他來,他就是不放心,偏要跟著我一起來。”建寧對沉默不語的林鷹說。
在建寧看來,他更喜歡與林鷹交流,因為他們年紀差不多。
“林鷹,你比我大吧,你的名字真牛掰。”建寧堅起大母指說。
“我二十二歲,你呢?”林鷹笑著說。
“我小你一歲二十一歲。”我算好了,我能堅持出海五年就能掙30萬,那樣我自己就有錢了,作個小買賣,讓爸媽安祥度過晚年。”建寧的臉上飄浮著幸福感,仿佛這樣的日子已經來臨。
“還出海五年,你啊跟著出一次海看看,覺得行就幹些時間,要是不習慣就直接跟爸回家。”坐在建寧身邊的爸爸接過兒子的話說。
“我們也是,到這來看看能行的話就留一下。要是不太合適就回去再找別的工作。”坐在後排的保軍老婆說。
“說什麼呢,即然來了怎麼也得堅持掙點錢回家,不然咱結婚欠的幾十多萬怎麼還呢?”保軍說著他的老婆:“我不讓你陪著來,你偏要來,不管如何,到時你別擋著我,讓我回家啊!”保軍的老婆不情願地白了保軍一眼。
其實在保軍和他的老婆,還有建寧和他的爸爸,在心理都沒有把最關鍵的一句話說出來。那就是,錢雖主要,可是出海是用命來換的。如果人沒了還哪來的錢啊。然而,他們卻沒有一個人願意把這樣的話講出口。因為他們都正在選擇和默認了自己或自己的親人來接受這個高風險的出海打漁工作。
看似極其輕鬆的閑聊,其實在每個人的心中都壓抑一種對前途的無奈。
車上沉靜了片刻之後,司機說:“前麵那個漁村就是了。”
“李經理現在在那嗎?”林鷹問。
他急切地想見到那位讓他感覺很親和的李經理。
“李經理在廈閣市,可能得明天早上才能回來吧。”
“啊!”林鷹驚歎地看了司機一眼。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在廈閣市給李經理打電話的時候,李經理卻不告訴他自己也在廈閣市呢?還說自己會去接到寧港鎮接他。
司機好像看出了林鷹的心理。
“李經理的公司總部在廈閣市,主要是經外貿為主,在寧港鎮有一個船泊漁需用品商城,現在是由他剛剛畢業的女兒管理。”司機回頭看了一下大家接著說:“前麵這個小村叫九灣村。這裏生活的都是漁民,他們主要以靠打漁為生。常常一出海就是幾天才回來。你們一定要記住,不管到任何時候決不能偷拿他們的任何東西。吃的和用品都不可。如果被發現他們會把你們趕出這個村子,那樣的話我也沒辦法幫你們了。”
林鷹點點頭。建寧啊地長歎了一聲。保軍卻沉地說:“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在一座小房子前司機把車停一下。保軍夫妻和建寧父子把隨身攜帶的行禮從車上拿下來,隻有林鷹兩手空空。
“你沒有拿換洗的衣服和行禮嗎。”司機問。
“嗬,沒有,我現買就行。”林鷹半低著頭說,顯然他有一點不好意思。
司機打量了一下林鷹,從車座上拿下一件長袖的外衣遞給林鷹。
“你晚上睡覺穿上,晚上蚊子多。”說完他對大夥說:“以後你們就叫我錢哥吧,我比你們大,這裏是李經理設的一個小供貸點。有什麼事直接跟我說就行了。””就是這”建寧的爸爸問。
”以後就住在這裏嗎?”保軍的老婆用驚訝的口氣問。林鷹接過錢哥的衣服還沒說聲謝謝,說被他們把話給截住屯。林鷹看了看房子什麼也沒說。
錢哥拍了拍他的肩對他們說:“不是的,隻是出海回來的時候住上一兩天而已民。今天已經晚了,進屋大夥先吃飯,有什麼事明天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