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露正在自己房中,倚窗而坐,趴在窗口望著窗外秋日午後的美麗風光想著心事。
忽然間房門“吱呀”一響,貼身婢女紫絹推門而入,叫道:“小姐!”見石清露回身轉過頭來,她揚起右手中拿著的一封信,道:“這是沈相公托玉顏堂轉交給您的信。”一邊說一邊走上前來,走到石清露身前,雙手平握著信,恭恭敬敬遞到了石清露麵前。
明明已做了決定,打算從此老死不相往來了。但此時聞得沈醉的名字,看著他給自己寫的信,石清露心中似覺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知是何滋味。先前的堅持,在這一刻突然間便崩碎離析了,思念如潮一般止不住地滾滾而來。讓她淚水盈眶,忍不住便要落下淚來。隻是當著紫絹的麵兒,終於還是忍了下來,伸手接過信,向紫絹道:“你出去吧,不要讓別人進來!”
“是!”紫絹收手應了一聲,向石清露施了一禮,往後退了幾步便轉身走了出去。
紫絹方一轉身,石清露眼角兩串淚珠便即滑了下來。怕紫絹忽然轉身看見,她又低下了頭去。直到紫絹走了出去,拉上了房門,她才抬起頭來輕輕舉袖拭掉了眼角的淚珠。
轉眼看著手中的信,看著信封上俱款的“沈醉”那兩個小字,石清露卻猶豫了起來,不知看還是不看。她怕自己看過以後,會更加堅持不住,忍不住去找沈醉。猶豫一番,終於還是決定要看。翻轉信封拆開,抽出信紙打開細閱。隻見信上寫道:
“露露: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你昨日留書出走,讓我心中急急五內如焚。驅馬直追,趕到你莊上卻是怎樣也通不過你莊外的竹林陣。林中穿插,林外輾轉,林上奔波,卻終是尋不得進入之法。這一片切切思念之情,不知你可曾看在眼內?
也不知你心中是怎樣想的,竟會做出如此決定,需知萬事皆有轉機。你若早些說出心中擔憂,咱們好好商議,必能想出兩全之法。現在你這般做法,非但你自己受苦,卻需知我心中也是好生難受。
唉,現在說這些也是晚了。我現在已是命不久矣,再多說這些也是無用。
昨日洛陽城外邙山丐幫大會,我回會隱園後也隨蕭大哥他們同去參加。卻不料那鮮卑賊子姑功慕容,早有預謀要趁機奪取丐幫大權。其謀劃已久,事先做了周密安排,山上埋伏了許多弓箭手,人群中也混入了其方許多高手。
我因識破了慕容父子陰謀,被其懷恨在心,親率諸多高手圍攻。我武藝雖強,卻正是雙拳難敵四手,雖力搏拚殺了慕容父子,卻也是身受不治之傷。如今正命懸一線,將不久與人世。彌留之際,甚盼再能見你一麵!
見字望速來會隱園相見!切盼!切盼!
沈醉絕”
這封信寫得七歪八扭,字跡甚是潦草混亂,倒確像是身受重傷後握不穩筆的樣子。石清露看完之後,如遭雷擊。手中一鬆,信紙與信封皆飄落到地上。她卻已顧不得這些,急忙起身向外大聲叫道:“紫絹,快去叫人給我備馬!”話聲方落人已閃身到了門口,“嘩”地一下將門拉開,用力過大,門板直碰到了旁邊壁上發出兩聲“砰”地大響。
“哦!”石清露從未在下人們麵前如此這樣大聲叫嚷過,剛才那一叫紫絹還一時沒反應過來。房門猛地被拉開,發出“砰”地大響還把她嚇了一跳。直見了石清露出來,這才反應過來,也不敢問她是發生了什麼事,連忙應了一聲,便跑去叫人備馬了。
剛跑了沒幾步,突聞身後一聲“等等!”石清又叫住了她,道:“不用給我備馬了,你牽了馬快些趕去柳宗鎮請我五師哥到會隱園,讓他多帶些救命良藥。人命關天,遲不得片刻,你需快馬加鞭,路上不要耽擱了!”牽馬出竹林陣卻也是很費一些時間的,她此時半刻也不肯多等。交待了紫絹,便急忙施展輕功往莊外趕去。進得竹林陣中,繞來繞去,此時卻覺著這竹林甚是麻煩,恨不得把這些竹子全都砍了。心中發急,卻還走錯了兩三回。
出了竹林陣後,將輕功發揮到極至,如一陣風般往洛陽城急趕。她趕的雖急,姿式卻仍是飄逸好看,看上去宛若禦風而行的仙女一般。不得不說,逍遙派的武功乃是集實用性、威力性與美觀性於一體。
尚不到一刻鍾時間,石清露便已趕至了洛陽城。到得城中,卻也顧不得什麼驚世駭俗,直接上了房頂穿房越瓦而過,徑直往會隱園而去,引得路上行人皆是側目觀之,議論紛紛。有不懂武藝無見識者,甚至把她當作了下凡的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