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愛怎樣怎樣吧,我現在已經是廢人了,龍脈什麼的,落到誰手上跟我都沒有關係。還有陸佳的魂魄,一個植物人,難道用幻象去找回來啊?
我聽見他們幾個混亂的腳步聲,有幾個步伐比較虛浮,幾個比較沉穩。還有他們將廣陵子從地上抬起來我都聽到了。
不對,這應該不是聽到的,而是感覺到的。就像是聲音通過固體傳播,我要是想聽見他們的動靜,隻能接受通過空氣傳播的聲音。那一部分聲音我已經聽到了,但是他們的走動——我是通過身體感知到的。
等等,這麼說我的感覺已經恢複了麼?但是我還感覺不到自己的四肢啊,而且身上一點勁兒都沒有。身體裏氣血也不見運行。
“沒想到瘋道士對你這麼狠,居然將你給廢了。”葛爾丹應該是在跟我說話,“不過我說什麼你也聽不到,這根鏈子就還給你吧,裏麵的魂魄對你也沒有什麼用了。有機會我會將魂魄放出來的方法教給這個道士。也算我們沒白認識一場。”
我眼看著葛爾丹將腳鏈教給無塵,心中還是滿歡喜的。至少陸佳的魂魄又回來了。
待廣陵子的屍身就要出大門的時候,又有人來了。
“你們要去哪裏?”
這應該是白起了。他怎麼會這個時候回來,而且是早不回晚不回,正好出來壞事。
“我們要把老道士的屍首運回白雲觀安葬。”葛爾丹說,“這是聖師的旨意。”
“什麼聖師?”白起走了進來。他走路沒有聲音的,這絕對是我身體感覺到的。
可是感覺到了又有什麼用呢,我還不是動彈不了廢人一個。
“這便是活佛轉世了。”
“這哪裏是什麼活佛,你們的活佛怎麼會到我們中原轉世。”
“你說什麼?”我覺得自己都能用身體感覺到葛爾丹臉上吃驚和憤怒的表情。
“我是說,你們的活佛可能被人利用了。”
“被誰利用?”葛爾丹又變作狐疑的表情,這我是通過語氣猜測的。
“他們。”白起肯定在指著我跟無塵。
“牟武已經被瘋道士打成廢人,他如何還能利用活佛。”葛爾丹笑了起來,“而且聖師多少神聖的人物,怎麼可能被人利用,他自可查察。”
“牟武真的不行了?”白起走到我的身邊,我能感覺到他的一條腿似乎不太順溜,應該是肉身出問題了。
他是像是在問無塵又想是在懷疑的自言自語,冷不丁抬起一腳踢在我的肋骨上。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但我知道他是踢在了我身上。我盯著白起,臉上是沒有表情的,我也不知道怎麼用眼珠的轉動來表達憤怒的情感。
“你做什麼!”無塵站了起來,用螭龍劍指著白起。看來瘋道士明衝卻沒有對無塵下死手。即便是螭龍劍刺中他也都是點到即止。而且臨走的時候還把螭龍劍留給了無塵。
“我要看看這家夥是真的成了植物人還是裝的!”說著白起又要踢我,卻被無塵一腿給擋開了。
“你們也算故交,他都這個樣子了,你怎麼還不想放過。”無塵一直以為我跟白起是一個地方的人,算是老鄉。
“哼,我跟他是故交,他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呢。”
我吃他的肉喝他的血?開始什麼玩笑,他可是借別人的皮囊,自己沒有血沒有肉的。
白起突然一隻手探出,如毒蛇吐信一般刺向無塵的脖子。無塵沒想到白起說動手就動手,一點預兆都沒有,身子往後一傾,蹬蹬蹬退了三步。
而白起的手一伸一縮隻在電光火石之間,原來這是虛招。他腳底下踢我的才是實實在在的。這一腳也太狠了點,我就這麼被他踢飛起來。等我的身體落到地上的時候,似乎捕捉到一絲氣息在我身體裏遊蕩。
是的,確實是一絲氣息,初時不易覺察,沒多久就變得柔和綿長,在我身體裏遊走不停。我算知道什麼叫“氣若遊絲”了,當然我現在躺在地上,弄不好用“氣若遊絲”來形容我都有些太樂觀了。
沒多久,我體內的氣息便多起來,就像是西湖十景之一花港觀魚那魚池子裏的鯉魚一樣,一股一股的在我身體裏擁擠著,翻騰著。我要試試看能不能讓這些氣息老實一點。
而我不遠的地方,無塵跟白起不可避免的打了起來。無塵已經可以將螭龍劍使得出有木有樣了,雖然跟明衝比起來還要差很遠,但至少可以把白起逼得手忙腳亂。
無塵螭龍劍抖得如靈蛇一般,在白起的胳膊上劃了一道口子。我看白起手臂不自主的縮了一下,難道他現在也怕疼麼?
無塵也看出白起對螭龍劍有些忌憚,攻擊也變得主動起來。
“來得好。”白起大喝一聲,身子一扭就到了無塵身邊。就跟不久前無塵打明衝如出一轍,隻是現在螭龍劍在他手上。
我想那些大內高手包括葛爾丹看過明衝跟無塵打鬥,便知道如果無塵也能使出明衝那麼詭異的劍法,那麼白起以為近身肉搏就能讓無塵手裏的長劍失去作用,甚至成為累贅就大錯特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