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
特304號病房。
“你告訴我,你來到這多久了?”小小已經坐了起來,豐滄渲正在給她的背後墊枕頭,這一動作還是從那個照顧她的小護士那學來的,墊上之後,坐著也會舒服很多。
“今天也算在裏麵的話,是三天,”豐滄渲弄好了,又坐到了床邊,“具體來說,我是那天快傍晚時醒來的,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這裏,到處都讓我非常陌生,還有些穿黑衣,帶著不知道是什麼的眼罩,就站在我床的對麵,而且那天還有個女人就守在我床邊,看到我醒了差點沒把我勒死!”
“勒死?!”小小有點吃驚了,“難不成你是被追殺進的醫院?”
小小頭一個想法,便是,豐滄渲現在這副軀體的原來主人,也是混黑道的,那麼就很有可能會與梁幫有聯係。
“不知道,可能吧!”他的靈魂對這裏沒有任何熟悉感,迷惘是正常的。
可是小小轉念一想,他說過,這裏是永興區,並不是寧興區,那麼就算是混黑道的,也應該是另一個山頭的了。
這樣一想,小小放下心來,回到原來的世界,終歸她還是不想麵對那個她自認為已經遺忘很久的‘二叔’。
“你自己是誰,你知道麼?”小小接著問。
“知道啊!我是豐滄渲!”他笑著說這話,配合著那長長的睫毛,眨巴眨巴的眨,倒像是個要賞的小孩子。
“笨蛋!”小小忍不住輕輕拍了一下他的頭。
“我沒說錯啊,我是豐滄渲,”他不解,望著她,又有點傷心地改口道,“那好吧,我還是當梁卓凡吧。”
“白癡!”小小忍不住笑了起來,瞧他那樣,還以為自己不肯接受他豐滄渲的身份嗎?
“渲!”還不等他繼續委屈,小小接著道,“我是問你,你現在這個身體是誰,什麼身份,你知道嗎?”
第一次被她那麼親昵稱呼,他顯然有點感動,眼睛裏閃著餘光,都是憐愛:“娘子!”
小小見狀,也衝他露出微微笑意,轉而又輕輕敲了敲他的頭:“快回答我啦!”說話像在撒嬌,她很久沒這麼快樂過了吧!
“皺穀洋,”他回答著,眼裏都是笑意,卻發現她還在等他說下去,於是繼續道,“二十八歲,車禍住院,患有混亂性失憶。”
他知道的隻有這麼多了,可是小小還用那種眼神望著他,好似再問,還有呢?
於是他偷偷瞄著她,又重複了一遍:“皺穀洋,二十八歲……”
停頓了半響,憋屈了半天,終於又蹦出一個字:“男!”
“噗——”兩個重音,小小笑了,門外一個聲音也笑了。
“誰在那!”緊接著,小小比他還緊張,衝著門外吼了一句,不自覺帶上了輕功。
突然,隻見陳醫生就那個扶著門滑在了地上,簡直是摔了個狗吃屎,爬起來時,還不忘堵了堵自己的耳朵,裏麵一陣哄哄聲。
“你是誰!”小小眼神犀利,朝著那白大褂射去,看樣子好像是個醫生,但是醫生有必要在門口偷聽?
“陳醫生!”那豐滄渲倒是開口了,“你來幹什麼?是小小身體還有什麼問題麼?”
說著,他就當著一個現代醫生的麵,徑自給小小把起脈來。
讓他把了一會,小小注意到了那陳醫生探究的目光,避嫌一樣躲開了豐滄渲,他這個傻瓜,難道要像全世界宣告,他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嗎?!
可是豐滄渲卻是喜上眉梢,抓著她的雙肩不肯放了。
“豐……”一字出口,小小突然改口,“皺穀洋,你要幹嘛!放開我,你抓這麼用力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