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燭之後,渲哥哥再沒有來過紫薇閣。每日每夜,都隻是我一個人,獨守空閨。
後來,從來不問世事,隻關佛事的太後不知為何,召我覲見。待我如親身女兒一般,她似乎是什麼都知道的,知道我已經被渲哥哥獨自丟在紫薇閣許久了。
可是我明明從不哭訴那些。
當初毅然決然代替小小姐姐嫁進皇宮,我就早該料到,可能會有這樣的生活,被發現真相,然後被棄之一旁。
隻是,我沒料到,居然連洞房都沒過,渲哥哥已經將我丟棄。
除了隨身伺候的小彩,旁人是絕對看不出什麼的。
渲哥哥是一國之皇,本來就國事繁忙,不寵後宮那又如何?更何況,他基本上都是在禦書房就寢的。
“鳳兒,你發什麼呆呢?哀家叫你都聽不到!”手上執著毛筆,桌上攤開的是正在抄寫的經書。
“母後,有何吩咐?”恍然驚魂,我保持著微笑,才看向太後。
上座的太後,正慈眉善目的看著我,手上還抄著一串念珠。紅姑姑已經站到我的身邊來了,她手裏端著的是一碗補身湯。
“時候不早了,你幫哀家把這碗人參湯給渲兒端去吧!”她說著,撫了撫手,以示今天我可以走了。
瞪大的眼睛,我不敢相信。
這會正是午後,申時,時間尚早,太後今天卻讓我先走了,而且是去給渲哥哥送參湯。
她知道什麼了嗎?
這段時間,說淡定是假的,我根本做不到,就那樣被渲哥哥仍在一旁,置之不理。於是,我非常努力地嚐試著想為他做點什麼,親自為他煲湯便是其中一項。
但是,沒有一次,我是能親自見到他的,都是被直接擋在了禦書房門外,由內侍送進去。
而我則每次都等在門外,看著那隻碗空著出來。
剛開始,我還以為渲哥哥接受了我的好意,可是後來我卻發現,事實根本不是這樣的。
禦書房的盆栽總是壞的很快。我也知道了症結所在。
此後,我依然煲湯,但是卻再沒有親自去送,每次都是讓小彩送去,然後讓她囑咐內侍一定要看著皇上喝下去,至於什麼時候喝,都無所謂了。
可是,我真的無所謂嗎?其實,我是非常希望渲哥哥能讓我進入禦書房,親自伺候他喝下我的心意的。
如今,太後這裏,便有了這麼一個機會。
“還不去?”太後很難得地衝我使了個顏色。
看得我感恩戴德,放下筆,站起來,跪了下去:“謝母後成全!”
“起來吧!”說著這話,她已經來到了我的身邊,將我扶起,並從腰間拿出一塊什麼牌子,塞在了我的手裏,“我看的出來,你是真心喜歡渲兒的,我更看得出來,你有容人之量。拿著這個,可以讓你隨意進入禦書房。”
當日,我不明白,為何母後會說我有容人之量,可是現在我明白了。
如今的乾嘉王朝,可謂是蒸蒸日上。國內也是一派清平的景象,就連後宮也不例外。
而我,正是這掌管了後宮的女人,但是,卻隻是一介貴妃而已。十年來,選秀不斷,後宮佳麗三千,沒有幾百,也有幾十,一代又一代,每個女人都是這個國家富強起來的象征。
乾嘉王朝沒有皇後,渲哥哥曾經在十年前就說過,再不納後。而那話,也是在我剛生產完,回兒滿月抓鬮的時候說的。那時,我也由於為皇室產下第一位皇子,而重新獲得了榮耀,被賜封為梁貴妃。
那時,百官全都竊竊私語,因為我是罪臣之女。前梁相叛國的罪還沒過多久,我這個罪臣之女,卻由於誕下麟兒,而得到了那時為止最高的榮耀。
在外人看來,我更是在回兒滿月的那天,得到了至高無上的皇上的承諾。
旁人都以為那承諾是為我下的吧,用不納後。因為,身為罪臣之女的我,這輩子都是不可能成為皇後的,因為祖宗的法紀。
曾經一度,我也以為是那樣。
不得不說,我在喜得身孕之前,其實是不歡喜的。
由於太後給的令牌,我成功的進出了禦書房,更能時刻看到渲哥哥。可是,卻看不到他真心以對的眼。
我端過去的湯,他總說放在一邊,呆會喝。
有的時候,我想在他身邊多待會,他也總會說,沒事就下去吧,朕還有事要忙。
表麵上,我是距離渲哥哥近了,可是卻越發的讓我感覺,我們倆的心越離越遠。
或許是我自作多情,他的心根本就沒像我靠攏過。
在我傷心著,難過的無依無靠的時候,桃子卻突然進宮了。恰當的說,是娘進宮探望太後,而讓桃子來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