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裏,自從她從梁相府後門逃出來之後,我就一直跟在她的身後。
一開始,見她越走,越望那種漆黑的小巷走,我心中也不禁暗自稱讚起這個女子來,感官敏銳,出門在外,還知道注意觀察身後有沒有人跟著。
常年行走江湖,我也難免遇到被人跟蹤的事件,我的做法就跟她一樣,小巷是看清敵人的最好場所,也是先發製人和逃跑的最佳場所。
可是,哪知道我稱讚的話還來不起收起,便看到了更震撼的一幕。
她,一個女子,居然是這樣想,這樣做的!
走小巷並不是為了我所謂的感官敏銳,而是為了就在這青天白日,噢!不,是在黑燈瞎火的小巷裏,明目張膽的解衣服?!
天啦,她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攀在巷口的房屋頂上,我眼見著一個過路的男人也在那個巷口處看到了這一切。
那是個猥瑣的男人,至少在我的眼中。原本他隻是無意間路過的一個夜客,卻在無意間瞄到巷中正背對著巷口,她的背影後,眼底閃現出色急的垂涎之色。
不要問我為什麼能在這樣的夜裏看的這麼清楚,這隻是作為密衛的一種本能。
所以,我本能的從屋簷上翻了下來,迅速抄起那巷口處,準備上前的男人,一記受刀,打在他的後頸,拖拽到不遠處的一個閉門的酒館的門口,隨意的甩下了,然後折回。
我實在不敢擔保,就在我離開的這一小會,那個叫梁小小的大膽女子,會不會被第二個男人垂涎乃至發生什麼事。我隻能速戰速決。
可是,當我回來的時候,她還是一副不知道危險的樣子,居然已經將她身上的女子行頭都脫下了,一隻手還在包袱裏拿著什麼。
雖然隻是一瞥,但是我的確看到了,她拿出來的正是一身男子的衣服。
她,這個女人,居然就在這裏,沒有屋簷的遮蔽,就連遮攔物都沒有的地方,明目張膽的換衣服了!
這簡直是有傷風化啊!掩著自己的眼,盡量不去看她,心中已經念叨過無數遍的‘非禮勿視’了。
既然不能看,我隻能用聽的,一邊聽著她的動靜,一邊從懷裏掏出了飛信竹筒,有著白玉石的香味,可以引來附近的鷓鳥。
一張早已寫好的紙條,就在我的衣袖裏,鷓鳥一到,我便係了上去,放飛。
紙上隻有四個字:人已跟緊。
那是主子的料事如神,我的提前準備,僅此而已。
對她的初步印象,便源於那一夜,以及主子的態度。
跟了主子二十年了,雖然期間,也見主子對很多人比較在意,也會有這樣的任務派給我,跟蹤某個人,掌握某個人的動向,然後主子會根據我提供的消息,裝作有意無意的偶遇,相交,相知,然後表明身份,那人便從此效忠。
但,這一次,我卻覺得非常不一樣。
作為密探,我實在沒看出來,在這個叫做梁小小的女子身上,有什麼是可以讓主子加以利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