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班老陳真倒黴，明明是特級教師，結果獎金全年級墊底……”
三班的孫子在那裏奚落，張德聽的心中惱怒，但想想沒必要爭口舌之利。於是也不理會，直接朝考場走。
學生都是打散之後分布考場的，三班和八班的對決，別的班也早就知道。最強四個班的人都不會覺得三班會輸，隻是贏多少的問題。不過五班到十六班的普通班，都頗有同病相憐的感覺，希望八班爆一下人品。
“林動，這個張德倒也沉得住氣。”
一個學生笑了笑，對帥氣好比流川楓的林動說道。
“你們沒看到因為這事兒，八班的人都在擠兌張德嗎？冷暴力比打一頓還難受。”林動輕笑一聲，忽地眼神變得迷離起來，幾個男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便看到身材窈窕的韓欣走入了考上。
“居然和你一個考場，林動，這是緣分啊。”
“張德也在一個考場。”
“好像還在張德的座位對過。”
“……”
還真是巧了，韓欣入座後，才看到左邊靠窗的位子上，有一頭傻大黑粗的不明生物。
“你？真巧。”
韓欣淺淺一笑，和張德打了聲招呼。
“嗯。”
點點頭，張德算是打過招呼，然後緊皺眉頭，苦惱著該怎麼考一個比以前分數高，但又不會讓人驚訝的低分出來。
尼瑪，這真是折磨人的事情啊。
韓欣身為三班的人，自然知道三班挑釁八班的事情，實驗班和普通班的平均分水準，往往來去都有二十分，質的差距。普通班往往隻有最頂尖的幾個，才能和實驗班強化班的人比。
她看到張德一臉愁容，心想：他最近肯定被擠兌的很厲害，好多人在說他拉低了八班的平均分。
白淨的手指捏著筆，好一會兒，韓欣在一張擦拭桌子的紙巾上寫了幾個字，放在桌角上，張德餘光正好看到。
“要不要幫忙？”
紙巾上就這麼幾個字。
韓欣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她覺得張德為人沒有像傳說的那樣糟糕。很多人都覺得，體育特長生就是比街頭小混混好不了多少的品德低劣份子，但張德在巷子裏救她，還請她吃了一個午飯，改變了她的固有想法。
但是她沒想到的是，張德看到那紙巾上的字之後，眼神頓時變得凶惡無比，簡直像是要吃人。
張德壓製著心頭的一團怒火，他哪怕是考的再差，也從沒想過有一天要靠抄別人的過活。
人能斷財斷運不能斷氣，可以騙天騙地不能騙己。
他知道韓欣是因為自己在小巷子裏的舉手之勞心存感激，但此時此刻，他有一種強烈的屈辱感。
王有才嘲諷他念張江一中沒有含金量，他掙王有才的工錢，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班級同學冷暴力瞧不起他，為了陳運長，恩師在上忍一忍不算大事。但韓欣這種無心的舉動，才是真正讓他覺得簡直厭惡至極！
她憑什麼用這種俯瞰的方式，情不自禁毫無察覺地可憐自己？
深吸一口氣，凶狠的眼神轉了過去，整個考場裏麵，都靜的可怕。
因為剛才韓欣向張德打招呼，已經是讓人非常驚奇的事情，而不過一會兒的時間，張德居然用那麼凶狠的眼神，瞪了一眼韓欣。
大概是沒想過張德這樣的臉一旦發怒會是什麼模樣，韓欣差點被直接嚇哭。
臉色微白，韓欣將那廢棄的紙巾緊緊地捏著，攥在拳頭裏麵，粉嫩的皮膚，因為用力而有點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