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街柳巷,青樓紅顏。
一個男子正歪在座上聽歌。而站在他麵前邊舞邊唱的,正是“笑忘樓”的花魁。
“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縱使長條似舊垂,也應攀折他人手……”
一身水紅衣衫的花魁甩著輕紗水袖,脈脈含情地唱著。
那男子的笑意早已濃了,輕輕嚼著嘴裏的花生,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她。
這時,一個小丫頭前來奉茶,一個不小心,一杯茶潑下去,盡數灑在了男子的衣服上。
“呀!對不起對不起……”小丫頭趕緊拿出手絹擦那男子衣服上的茶漬。
那男子卻笑意不改,對小丫頭道:“無妨,幫我舔掉就可以了。”
“呃……”小丫頭臉一紅,縮著脖子嗔道,“蕭公子!”
“哈哈哈哈……”男子笑得很歡暢,伸手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花魁此時也停下歌舞,正待上來搭話,另一丫頭卻舉著一封信闖了進來:“蕭公子,有您的信!”
那男子立刻皺眉,問:“飛鴿傳書?”
“嗯。”
“鴿子呢?”
“還在前廳。”
“煮了它!”
“呃……”那丫頭低著頭不敢應。
男子一麵說著一麵快速撕開封口,展信,扶額:“我就知道沒好事!”
三個女子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道這次鬧的又是哪一出。
那男子卻抬起頭,甕聲甕氣問:“誰有女人衣服,借我一套。”
三個女子聞言會意,都“噗嗤”捂嘴。
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橋邊,一位白衣男子下馬駐足。陽光正好,襯著他白皙的臉龐,如凝脂沉玉,仿佛要應證著這句詩意。
隻是,他此刻的臉色卻不好看。
“出來吧。”他對著空無一人的曠野,說。
一個綠衣女子笑嘻嘻從一叢灌木後探出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上前:“天氣真好哈。”
白衣男子歎氣:“姑娘,你已經跟了我兩天兩夜了,到底所為何事?”
“沒事啊。”綠衣女子笑笑,眼裏有著不摻任何雜質的率真。
“那你……”
“我……”綠衣女子轉了轉烏溜溜的大眼睛,“啊,我怕你被劫色啊!”
“什麼?”白衣男子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哪。”綠衣女子笑眯眯,“你是新出來闖江湖的吧?不知道最近江湖上出了個花妖麼,聽說她眼歪嘴斜,武功奇高,最喜歡抓一些……嗯嗯很帥的男子,回去跟她……嗯嗯我是怕公子……”
“哼。”白衣男子昂首,不屑地冷哼一聲,“我堂堂七尺江湖男兒,豈會怕那妖婦!”
“是麼?咯咯咯咯……”
隨著一串說不出銷魂的笑聲,一襲水紅從凝碧般的樹林裏逆風飛出,在空中旋出幾個圈,緩緩落地。
該女子身材高挑,一襲水紅的衣衫裹著清瘦的身板,迎風而立,胸挺臀翹,玲瓏浮凸。臉上還蒙著一層白紗,隻露出一雙燦若明星的眼眸。麵紗下,筆挺的鼻子隱隱可見,更襯得她整個人的氣質傲然出塵……這份風韻,倒讓白衣男子看得呆了。
“咳……”水紅衣衫的女子清清嗓子,扶了扶自己頭上插著的碩大的菊花,“奴家就是搶光天下帥哥、推盡芸芸俊男的……咳花妖。”
綠衣女子抹了抹汗。
水紅衣衫的女子瞥了瞥綠衣少女,翻了翻白眼,直奔主題:“小帥哥,跟奴家走吧!”
說罷,已探出手抓向白衣男子的肩。
白衣男子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肩一沉,待要後退,卻不料對方手法極快,已準準點上了他的風池穴。
“呃……”白衣男子一臉苦苦的愕然。
紅衣女子挑了挑眉,再度瞥了瞥綠衣少女,便伸手來勾白衣男子的下巴:“喲,小帥哥皮膚不錯呀,嘖嘖,這溫香軟玉的……”
白衣男子早已苦到心裏:“你……你要做什麼……”
“我麼……”紅衣女子歪著頭眨了眨眼,勾魂一笑。
“住手!”綠衣少女正義凜然地站了出來,“想動他,先過了我這關!”
“喲,小丫頭,你這是要英雄……啊不,要英雌救美麼?”
“哼!廢話少說,看打!”綠衣少女顯然不想再對話下去,抹了一把汗,直接動了手。
綠衣翻飛,紅袖飄搖,這一綠一紅兩個女子鬥在一處如兩朵暈開的雲霞,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