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少年段鴻羽的到來,使得一節晚自習上佳翔和秀仁的注意力都被勾去了,為之回首的女生更是數不勝數。尹是看在眼裏,苦在心裏,眼看著昨晚的備課又打了水漂。
“同學們上課,注意力一定要集中,不要把時間白白浪費掉!”尹順手將展開的備課本反撲到桌上,開始他的演講式長篇說教。
有意思的是,段鴻羽雖然是關注的焦點,但他靜靜地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好像絲毫不受周圍人注目的影響,看上去像在認真地聽講。下課鈴聲響的時候,班上的同學大多早已“陣亡”,不是打著瞌睡就是已經趴下入夢。累是其一,更多的則是尹那如同催眠曲式的說教。
段鴻羽輕輕起身離開座位,大步走出教室。秀仁迅速起身以後跟了上去,被尹誌平催眠了快要入睡的佳翔被李佘搖了搖,回過神來。看見秀仁已經離開教室,趕快跟了上去,兩人跟著段鴻羽進了教室旁的男廁所。
“放馬過來吧!”走進廁所的秀仁對著段鴻羽冷冷說著,雙手已經擺開了架勢。已經進廁所的閑雜人等一見這架勢,趕快溜之大吉。
段鴻羽背對著秀仁,拿出一支煙點上,等到佳翔進了廁所以後,像背後長了眼睛一樣說:“老友重逢,多感人的場景啊!幹嘛那麼激動……”
佳翔用扶著秀仁架起的雙拳,讓秀仁將拳頭放下,刻意平複著情緒,“歡迎啊!以後大家都是一個班的了,多多指教!
“指教?哼哼哼……”段鴻羽邪笑著回過身,接著說:“我們之間恐怕隻有慘叫吧!你說呢?蘭秀仁!”
秀仁捏緊了拳頭,憤怒地往段鴻羽跨了一步,佳翔左手一揚將其攔住。秀仁回頭望著佳翔,佳翔則搖了搖頭。佳翔在對事上往往比秀仁考慮得更多,主要是投鼠忌器,這個初中時的對頭也是很有背景的。
“人始終要長大的,你不覺得無聊麼!”佳翔拿出語重心長的態勢。
段鴻羽一聽,意外地頓了頓,左手無名指往右手捏著的煙頭輕輕一劃,將煙頭上的煙灰彈去,這一簡單的動作卻把他的銀戒展露無遺——一條金花作冠的大蛇纏繞在巨龜上,戒指凸顯出一個大大的“玄”字。段鴻羽將漸漸燃燒殆盡的煙靠到嘴邊,目光冷毅地注視著佳翔說:“這句話從你嘴裏出來,真是令我汗顏!你變了……”
佳翔微笑著搖了搖頭,盡管身體因段鴻羽的注視而有些發冷,但還是毫不掩飾地往段鴻羽回看過去。
“我們都變了!”
想要如廁的男同學們,開始低語著聚集在廁所門口,大家最開始是為了解決三急,見有好戲看就不急了。過了好一會兒,隻見黑衣少年將手中的煙頭彈開,煙頭打在廁所牆壁上,飛快彈回垃圾桶裏,整個動作極為瀟灑,讓人誤以為整個動作流程都經過千萬遍的練習。段鴻宇有力地將雙手垂在兩側,看上去很放鬆。圍觀的同學們不由的一愣,好家夥,看這架勢是勝券在握的樣子啊。在場的所有人恐怕除段鴻羽外,都憋著一口氣。
整個場景靜得出奇,如果大家能用心聽,估計連教學樓下的花壇中的蟋蟀叫聲都能聽到。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知什麼時候,李佘已經混進了圍觀的人群,確切的說應該是男人群。作為佳翔的好友,她希望事態不要擴大,畢竟雲聖的校規還是很嚴格的,一般學生打架鬥毆被發現,都難免被開除。但是,作為一個圍觀者,她心裏卻仍然“邪惡”地默念道:打呀,你們倒是打呀……
“呦!”
段鴻羽雙手迅速合擊,隨之傳出“啪”的一聲。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隨後他歡快地說:“就這樣吧!招呼打了,回教室了……”然後從已經僵住的佳翔、秀仁之間擦過,再穿過圍觀者們,直徑走回教室,動作一氣嗬成,絕無半點拖泥帶水。
這樣的場景讓所有人都呆住了,炙熱的天也沒能阻止如此冷的場麵,人群中傳出李佘咬牙切齒的餘音:“我既然跟著一群男人,圍觀男廁所裏三個人打招呼……”從她顫抖的發音和近乎抽筋的“爪子”可以看出,她已經囧到忍無可忍的邊緣了。而焦點中的佳翔跟秀仁更是恨不得往側坑裏鑽,佳翔借著“紫霞仙子”的話說到:“我猜中了開頭,但是沒猜中結尾!”
圍觀的同學開始散入廁所,李佘則有些紅臉地竄回了教室。
“我去召集人手,先下手為強!”秀仁目不轉睛的看著廁所門外,雙手不時地顫抖著。
“算了!我們還是別挑起事端……”
佳翔一邊說著一邊搖著頭,走出了廁所。秀仁並沒有看見他的表情,他灰白的嘴唇,全無血色,像兩片柳葉那樣微微地顫動著,好像急得有話說不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