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池泱怒瞪他一眼:“你就等著看吧。”
當即,池泱心裏暗暗下了決心,一定要把這裏的鬼捉了,好讓這個敢這麼嘲笑她的臭男人看看自己的本事。
看了一眼時間,都已經快五更天了,看來今天那鬼是不會出來了。
池泱歎了口氣,心裏琢磨隻能明晚再來了。
“你不捉這裏的鬼了嗎?”
見池泱轉身朝著戲門而去,他眉眼輕挑,洋洋盈耳地說。
“捉你個大頭鬼,沒看天都快亮了嗎?”
想到黃衣女人說的話,池泱又頓住腳步回頭,對他問道:“對了,你有在這看到過什麼戴麵具的人嗎?”
本來想說鬼,但池泱害怕他又要嘲諷一番,於是話到嘴邊就改口了。
他想了想,若有所思道:“是儺巫那種青麵獠牙的麵具嗎?”
池泱眼睛放光:“你見過?”
“沒有!”
“切!”
池泱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轉身走出了老戲樓的大門。
戲樓外牆根處,黃衣女人不見了蹤影,隻留下一灘黑乎乎的紙。
一路她都孤零零的走著。
但池泱已經習慣了,從她有記憶開始,就隻有老頭一個親人。
不過老頭也說過,她本是貧瘠的池家村人。
池泱的娘是個瘋子,是她奶奶花三千塊買回去傳宗接代的。
入了池家門檻後,池泱那瘋娘就沒過上一天好日子,起早貪黑的幹活不說,池家嫌她髒,把吃剩的飯菜倒在狗盆裏丟給她。
池泱的親生父親還是個爛酒鬼,經常對池泱的母親拳腳相向,大冬天關在門外不準進屋。
池泱的母親本來就是傻子,打她不知道哭也不知道跑,疼了就抱著頭縮在牆角發抖。
後來懷上池泱後,可能是不堪重負,有一天突然瘋勁犯了,在池泱那爛鬼父親酒後折磨她的時候,發瘋咬掉了他的命根子。
當時村裏的野郎中用了兩捧香灰都沒能止住血。
池泱的奶奶氣瘋了,把她的瘋娘拴在房梁上用鞋底抽,用腳踹。
可池泱的瘋娘卻一聲不吭,滿嘴是血的衝著池泱老頭一個勁傻笑,模樣十分詭異。
三天沒給吃一粒米,等再去看的時候,池泱母親眼珠子瞪得很大,吊著白眼,儼然已經斷氣多時了。
入土那天,棺材抬到半路時,忽然棺底開始滲血,從縫隙裏不停地淌出來。
那一刻,青霄白日一下黑的像鍋底,狂風怒號,驚雷陣陣的,村裏人從來沒見過那麼惡劣的天氣。
黑雲裏閃電劃過,能模糊的看見雲層裏出現了很多手腳尖長,戴著高腳帽的影子。
黑雲上那些黑影憧憧,傳出哀鴻遍野之聲,好似十八層地獄都顯化似的。
主持喪事的陰公見勢頭不對,不顧反對大叫就地開棺。
一打開棺蓋,看到棺材裏池泱那死去的瘋娘肚子鼓的老大,都快撐破了。
陰公當即吩咐人去拿剪刀,就那麼硬生生刨開了她娘的肚子。
直到把血淋淋的池泱抱出棺材的那一刻,天上那些手腳怪長的影子才消退,烏雲也逐漸散去。
可是,剛出生的池泱不哭反笑,陰公活了幾十年沒見過這種怪事,便掐指算了一下。
也不知道究竟算出了什麼,當即臉色大變,放下池泱就走。
就跟瘋了一樣,嘴裏不停地喊著陰娘娘一類的胡話。
當晚,村裏人就發現陰公吊死在了自家大門口,死狀離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