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尊微喘一口氣,閉目念叨了一會兒什麼,唐瑞猜想應該是悼詞什麼的,他也學著閉上眼睛,說了幾句悼詞。
念完之後,藥尊睜開眼睛,重重歎口氣,雙手輕擺,大坑外的土立刻向下湧去。
看著屍體逐漸被土掩蓋,唐瑞心裏陣陣悲涼。
興之所至,不得不發。唐瑞一摸乾坤戒,一道淡黃色光芒閃過,一柄古琴躍了出來,他伸手接過。隨後席地而坐,開始撫琴,曲名為《安魂曲》。
虹兒不知道唐瑞撫琴撫得這麼好,不一會兒便完全沉浸在了安詳平和的琴聲之中。
藥尊聽著琴聲,若有所思,“這小子還真是得了老張的真傳了。”
琴聲終了,三人又靜靜佇立片刻,這才離開。
前方就是隔開蠻荒和人居住地的連綿山巒,山很高很陡,路很難走。唐瑞和虹兒沿著山路一直向上,走了一個下午,終於到了山頂。雖然很累,但是一路所見的美景卻是對他們最大的犒賞。
眼看著天色漸暗,今天是下不了山了,隻好在山上過夜。夜色如水,滿天星辰好像一把撒開的寶石,閃著亮光。遠遠傳來幾聲狼嚎,讓人心中一陣發寒。唐瑞望著星空,想起自己那會兒經常坐在屋頂上看星星,懷裏抱著黑母貓萌萌,時間過的飛快,一轉要成年了,要成為一個獨當一麵的大人了。與此同時,這一路的奇遇也讓他心生感歎,命運真是不可捉摸,“一切盡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想法隻是癡人說夢般的幻想罷了。就比如今天所見的那些死去的村民,他們事先怎麼可能想得到會死於非命,但是那的的確確發生了,就是這麼殘酷……
虹兒看到唐瑞若有所思,知道他還沉浸在白天的陰影之下。她轉轉眼珠,計上心頭,她悄悄走到他身後,“嗨!”一邊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媽呀!”唐瑞嚇得躲向一邊,一看是虹兒,他有些生氣地道:“虹兒,人嚇人嚇死人哎,以後少開這種玩笑哦。”
“哈哈,真被嚇到了。”虹兒毫不矜持地大笑起來,“白天看你殺烏鴉的時候那麼厲害,我還以為這種小把戲嚇不倒你呢,真是讓人失望。”虹兒撇撇嘴。
“虹兒,自從出了天火城,你就一直惡作劇不斷,簡直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也讓我挺失望的。”唐瑞反唇相譏。
“真的嗎?還好吧。”虹兒臉上有些發紅,語氣也收斂不少,恢複了清純文靜模樣。
唐瑞看到虹兒變臉如此之快,暗自發笑。虹兒平時文文靜靜,搞怪的時候卻讓人頗為頭大。唐瑞已經被她整過幾次了,雖然每次都提防,卻還是每次都中招。不過在被整的時候唐瑞竟然會莫名其妙地覺得開心。畢竟相對於孤獨一人來說,有一個每天整你的人在身邊是多麼幸福的事啊。
其實虹兒又何嚐不是這樣想的,白天見到的慘狀難免在人的心中留下陰影,此時恐怕也隻有這種辦法能讓人稍微舒緩一下,重新上路。
第二天,兩人看完日出吃過早飯,隨後開始下山。下山比上山容易很多,但是也花了不少時間,接近正午,兩人才下到山腳,正式進入蠻荒之中。
在鬱鬱蔥蔥的密林中走了好久,虹兒漸漸體力不支,提出休息。
休息片刻之後,唐瑞隱約聽到幾聲狼嚎和幾聲呐喊,望望虹兒,她肯定地點了點頭。
兩人快速穿過密林,看到一片開闊地上有二十多頭巨狼,長而尖的獠牙和鋒利的爪子上沾滿鮮血,目光中彌漫著濃重的殺意。另一方是一群傭兵,當頭者是那位黑胡子石猛。已經有好多傭兵傷的不輕,躺在地上。而旁邊也躺著好幾頭受傷很重的狼在苟延殘喘。
“團長,這些火狼太難殺了,我們趕快撤吧。”一位手握大刀的黑臉傭兵焦急地道。
“不行,一旦撤退,火狼就會知道我們怕了,絕對會圍上來趕盡殺絕,受傷的兄弟們必死無疑!”石猛雙眼死死盯住血狼,目光中怒火噴射,振臂高喊道:“兄弟們,今天我們隻能背水一戰,為了活下去絕對要贏!”其他傭兵聞言都大為振奮,齊聲道:“好!”
唐瑞一聽,原來這就是火狼!村民的死狀至今留在他的腦海中,而殺他們的就是這些火狼!他頓時怒火中燒,想殺之而後快!
“石猛大哥”,唐瑞上前幾步站到石猛旁邊,“我是天火門弟子唐瑞,我來幫你們。”
石猛看看唐瑞,見他滿頭白發,一臉剛毅,想起之前關於“白發小子唐瑞”的傳言,一種信任感油然而生。
“好!唐瑞兄弟,真是好膽量,果然名不虛傳。”石猛豪氣幹雲地道。
其他傭兵也都友好地衝唐瑞點點頭。唐瑞將小天交給一位傭兵,然後走上前去,麵對殺氣騰騰的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