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火門已有五天,這天又是休息日,卻不知為何剛巧下起了秋雨。唐瑞獨自一人撐著傘,朝著城南走去。在他身後,有一道人影一直跟著他。雨水擊打傘麵,劈了啪啦響個不停,唐瑞隻顧著聽這雨聲,並未留意跟在他身後的人。
城南江邊有一小亭,臨江賞雨,別有情趣。唐瑞原本是一個人撐著傘走入亭中,但片刻之後,亭中憑空多了一人。又過了不久,亭外不遠的小樹林之中,出現一個人,撐傘而立,靜靜地望著小亭中的兩人。
天地之間都是一片雨蒙蒙的,好像遮了無數層剪不斷的紗。兩人立在亭中,聽著雨落江麵之聲,望著層層漣漪起伏不定。
虹兒,又下雨了。唐瑞淡淡道。
是啊。這聲音說不出的溫柔甜美。這位憑空出現的人正是虹兒。來到天火城之後,自在老人和孤桐去了天照城,紫蝶和飄雪則去給八位兄弟送信。虹兒就一直和小天一起住在乾坤戒中,唐瑞每晚回屋之後,便進乾坤戒,小小的戒指已是成了他們的家一般。
唐瑞聽著雨聲,笑著道:虹兒,我們幾次見麵好像都是在雨天。第一次在這裏相見的時候是雨天,第二次在禦風派也是雨天,那天晚上我們一起闖入禁地時可是凶險的很……說到這裏,他突然想起什麼,轉頭望向虹兒,道:你爺爺的傷好些了嗎?
自從回到月城之後,爺爺就一直在閉關。我再沒有見到他。虹兒想了想,又道:那次在禦風城相遇,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奇怪?
奇怪?唐瑞怔了怔。回想一下,當時他的確是發現虹兒的言行舉止都有些木然,不過沒有在意,現在虹兒說起,他也就想了起來,好像是有一點。
虹兒微微蹙眉,道:這也是我後來才想起來的。那時的我被大巫師施了傀儡術,心中隻知道一件事,就是要不惜一切救出爺爺。我將爺爺帶回月城後之所以沒再回去找你。也是因為傀儡術。
傀儡術?唐瑞目光一動,道:那次在丹王穀和你哥哥巫霽交手之時,他就曾使出傀儡術,不過好像和你說的有很不同。
虹兒道:我哥使出的傀儡術隻能‘控物’。而大巫師對我所用是更加高深的‘控人’。也就是能使人成為傀儡。一旦中了傀儡術,人就像被操控一般,隻需要給他一個念頭,他就會不惜一切將這個念頭完成。除了這個念頭之外,對其他的人和事隻會有很弱的記憶。當時的我雖然能認得你,但並無其他記憶,所以才會那麼木然。
唐瑞這才明白,心道:這傀儡術倒真是邪門的很。他目光一動。突然想起另外一事,皺眉道:這麼說來。我當初在酒樓遇到你時,你說你是被月巫宗的人用迷藥迷暈帶走了,後來又獨自逃了回來,也是謊話了。
虹兒道:那時說的話我已記不得了。真實是江平點了我的穴道,然後二爺爺將我帶回了月城。半個月後,大巫師對我施了傀儡術,我醒來時已身在禦風城,不久就在酒樓遇到了你。
唐瑞恍然,思量片刻,又發現有些不對,奇道:大巫師為何要你去呢?巫王不是絕對不讓你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