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提親(1 / 2)

鄭父鄭母都是五十出頭的年紀,鄭父身材中等,長相普通,進門就先和邱冀鄴握手,“邱大夫,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上次見還是秦慧芳落水,秦父請客那次。

邱冀鄴客氣讓座,“做大夫的,不見也罷。”

鄭父一哽,就勢坐在了沙發上。

——雖說邱冀鄴一貫秉承醫不叩門的原則,不主動為人看病,也從不串門,但人家上門做客了,還說“不見也罷”,就足見老頭人際交往能力屬實堪憂了。

賀曼姝引著鄭母坐下,“兩位怎麼有空大駕光臨,快坐快坐!”她心裏其實已經隱隱有了猜測,跟方圓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去沏茶。

平日裏沏茶的自然是邱鹿鳴,這次她聽到鄭家三口在自家大門口徘徊,就躲回了北臥室,還關上了門。

“我們是來看病的!”鄭母哈哈一笑,她個子足有一米六八,身材微豐,圓臉濃眉,嗓門也大,“我兒子得了心病,多少年都治不好,這不,就上門來求醫了!”

“這...”賀曼姝裝糊塗,笑著說,“我看你家這孩子挺健康的啊。”

鄭母也不拐彎抹角,張口說,“哎呀賀老師,這麼說吧!我兒子得了相思病,我們老兩口是來替我家老二,跟你家姑娘提親的!”

賀曼姝呃了一聲,接過方圓端來的茶杯,放到鄭母跟前,“郝主席,你喝點水,喝點水。”

鄭母是電業局的工會副主席,所以賀曼姝叫她郝主席。鄭家一家人都在電業局工作,除了鄭偉正上高中的小妹妹,連他大嫂也是電業局職工。

“可別,賀老師就叫我小郝吧!今天啊,我們本應該請個有身份的來保媒,才顯出我們的誠意和求親的正式來,可是...可我這傻兒子他不許啊!”

鄭母伸手點著低頭坐在窗邊的鄭偉,“他非逼著我們老兩口親口提親,說這樣才是最大的誠意!唉,他是一點退路都不給我們留啊!這樣,賀老師,你好好看看我這傻兒子,今年都26了,硬是沒處過對象!他從小就喜歡你家鹿鳴!就等著你家鹿鳴呢!

這兩年,你也看到了,鹿鳴上俄國了,他還沒事兒就往你家跑,我說人家都飛到國外去了,你追不上,也配不上啊!他怎麼說?他說追不上就原地等著,配不上他就慢慢進步,反正非鹿鳴不娶!

我就沒見過這麼傻的小子,你說你也不跟人鹿鳴挑明了說,人還當你是哥們呢,你光傻啦吧唧給人挖地倒煤的,挖一輩子也沒用啊!”

話說到這,賀曼姝真有點不好意思,這鄭偉和馬明君兩個,一年多來,確實沒少來幫忙幹活,翻地除草,劈柴搬煤,擦玻璃糊窗戶縫,上梯子下菜窖,都幹了個遍兒。

她笑著說,“可不是,這小偉總和馬明君一塊來,我還真當是鹿鳴的好朋友來幫忙呢!”

“你看這扯不扯!”鄭母使勁拍了自己大腿一下。

邱冀鄴和鄭父一直不說話,就聽著兩位女士你來我往,仿佛家裏所有的事情都是女人做主了。

邱默識一直靠著窗台站著,離鄭偉一尺多遠,這讓鄭偉如坐針氈,他起身說,“三哥,你坐吧。”

“你坐!你是客人。”邱默識聲音冷淡。

鄭偉抹了一把汗,又坐下。

邱鹿鳴在臥室陪著寬寬搭積木,將他們的談話聽了個清楚,鄭家三口沒進院子的時候,就聽到他們轉悠了十來分鍾,他們商量著誰先開口,怎麼開口,鄭母擔心沒有回旋餘地,幾次想要打退堂鼓,都被鄭偉拉住。

寬寬已經一歲多,根本坐不住,他在小炕上使勁地蹦,一次次往炕邊的被垛上爬,邱鹿鳴怕他摔到頭,紮撒著手,在旁邊護著。

客廳裏,方圓在賀曼姝身後,笑著說,“郝姨你喝茶啊。”

鄭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著說,“賀老師,這是你二兒媳婦吧,長得可真好,人也大方!你家二兒子呢,他和你家老三當年可把我倆兒子揍毀了!你說這知識分子家庭的孩子也那麼能打仗,這上哪兒說理去!”

邱默識嗬地一笑,伸手戳了一下鄭偉肩膀,“你說,你為啥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