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節特別篇,給所有初戀的人們。
《一百一十一天》
“等我啊?”
“嗯。”
“那我們走吧,我跟你說啊……”
每天,他幾乎都在這個時候等她放學,幾乎每天,他們都在重複這些話。
他們在兩所不同的學校上學,兩個人都在上高三。
他的學校學總是比她的學校快半個小時放學,早早地,他就從城市的這邊騎車趕到城市的另一邊,等著她學校悠閑的放學鈴聲。
好在這個城市不大,從這一邊到那一邊,他不會騎得滿頭大汗,一臉狼狽地站在她麵前。
等待的日子從情人節開始,現在是二月二十八號。
三月的天氣,如同女孩的心,讓人捉摸不定,早上還是陰雲滿天,到了中午,太陽卻曬得讓人心煩氣燥。
他,就站在這種太陽光下,也許他應該到那邊陰涼的樹陰底下,但這樣,他就不會在第一時間看到她從校門口出來了。
天氣不算太壞,卻也讓他熱出了一絲汗。
看來學校又拖堂了,為了高考,不擇手段,這種事情早就見怪不怪了。
高考倒計時牌上的數字紅得就像在流血:隻剩89天了。
第二次摸擬考的成績出來了,看來她的成績不夠理想,看見他時,說了句:“你先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他眼裏滿是失落,但也不好說什麼,畢竟,他從沒有對她說過一個不字。
看著她獨自遠去的背影,他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真的很想追上去,安慰她幾句,可是……
他定定地站在原地,直到再也看不見她的一絲痕跡。
五
他很想把對她的感覺說成是,愛戀,但想過後就馬上搖搖頭,他對她隻是一種依賴,他在這裏沒有什麼朋友,對於他而言,她隻是他唯一的一個讓他感到不寂寞的朋友而已。
那又如何解釋他在她學校的門口像個傻瓜一樣地等她呢?想來,還是一種依賴吧,雖然這個理由看起來有些自欺欺人。畢竟,高考以後,他和她就各奔東西了。
每天他還是早早地來到她學校,等著她從那扇門走出來。
高考倒計時牌上的變化的數字快得讓人觸目驚心。
想想,現在距離開學已經過了兩個多月了,也就是說離高考還有不到60天的時間。
愚人節讓她耍了一道的情景還清晰得如同昨天。
現在四月過半,炎炎夏日就要來了。
統考結束後,放了幾天假,真實得讓人不能相信學校會有如此好心。
在家裏溫習完功課後百無聊賴,上了上網,刪掉電子郵箱裏的廣告和垃圾,他突然記起今天是他18歲生日,看著空空的郵箱,他沒有任何感覺,畢竟在高考前夕,還有誰會有空記得別人的生日呢?
他覺得忽然自己好累,就在他打算要回去睡覺,最後一次刷新郵箱,他收到了一張畫著黃玫瑰的卡片,上麵隻寫著:生日快樂。
這卡片的上的寄信人地址寫的是她的郵箱。
他在這一刻感到自己像個傻瓜一樣等她放學等了52天,終於有回報了。
春天的最後一星期,上午陽光還是懶洋洋的,他和她並肩走著,第一個十分鍾,他們在聊美國和伊拉克。第二個十分鍾,他們在說世界末日。第三個十分鍾,她的家到了,互相道個別,看著她走進家門,他才轉身離開。
誰都在避免說考試,避免說離開,但到時候大家依然要考試,依舊會各奔東西。問題是高考過後,每次她寂寞的時候,她會想起他來嗎。
他看了看表,四月二十八號,五月呼之欲出。
隨著一場瓢潑大雨在立夏日席卷大街小巷,夏天如期而至。
這場雨來得如此突然,以至於誰都沒有帶傘或是雨衣,下課鈴響了,大家一麵抱怨昨晚天氣預報的不準,一麵在等家人送雨具來。
許久,她的家人都沒帶傘來,她終於決定不等了,深吸了一口氣,衝進雨裏,不管身後眾多異樣的目光。
突然,她發現她的身後有一絲異樣,一回頭,就看見他就在她身後不遠,和她一樣在雨中狂奔,她忽然感到自己有一種想哭的yu望。
終於,他們跑累了,找了間店麵,停下來躲雨。
“你是個笨蛋嗎,這麼大的雨。”她笑著對剛追上來的他說,他現在全身讓雨淋透,狼狽得很搞笑。
他愣了一下,說:“你終於笑了,這我就放心了,這幾天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笑呢。”
她想起前些日子,她因為考試失利,一連幾天心情都不好,讓他擔心會影響複習,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但看見他濕淋淋的狼狽樣,不禁又失笑。
這天,離高考還有31天。
高考前夕,還是會有些人能在不可能中創造可能,班上的同學居然能在這個時候找上高二的學弟們踢場球,說是離別前最後的瘋狂,時間定在了星期天下午——學校唯一的一個不補課的時間,地點在體育中心。
他在送她回家時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她。
“這個星期天下午我們班要到體育中心去踢球了,我要下場比賽,你有興趣的話來看看,幫我加加油。”
“嗯?”
“要是沒有時間你可以不來,我們班的人也真是開玩笑,這時候踢球。”他看見她滿臉疑惑,連忙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