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逆>(1 / 3)

第二部分

因為高考的提前,連帶各中學的“開學”也給提前,七月剛過,日曆上顯示節氣快到大暑。學校的家庭報告書在此前送到,通知你這兩天到學校補課,至於暑假原意是什麼,學校當然不用也不必去管。所以不管多少學子們怎麼詛咒,在家人的威逼利誘下,學子們都隻能頂著炎炎烈日開始補課生活,除非你能受得了家人每分每秒在你耳邊不斷地念叨,說比如一天不去又比人家學少了多少啊之類的話,鴨子就是這麼一個例子,補課的前幾天我就不斷聽到鴨子家傳來念叨聲,煩得鴨子差點要用自殺來求得耳根清淨,而大話西遊裏的唐僧也不過如此吧。

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我的身上,說起來其實我是不想去補課的,因為家裏沒人在我耳邊念叨,所以我可以想不去就可以不去,但是沒想到遠在外地的表姐不知怎麼聽到我不想去補課後就不斷打來的電話來軟磨硬泡讓我去補課,我料不到掌握了現代通訊工具的唐僧們不用在你身邊也能照樣把你煩得沒辦法,隻好答應,否則誰管他學校怎麼威脅說不補課不安排座位我都不去理會的。至於表姐對我是否去補課並不是太擔心,表姐從前來鎮上讀書時曾住在我這裏,知道我這個人,相信就算我再無情也不會無情到連她都騙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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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名什麼的一切對我來說已經是輕車熟路,學校裏一路上見到的人都是一臉的欲哭無淚,連熟人見麵打招呼時也大多是苦笑。報名之後,我在公布出來的各班花名表前找自己的名字,花了不少力氣我才知道自己分在高三(7)班,而眼前這張(7)班花名表上並沒有多少熟悉的名字。

報名後沒幾天就開始補課,不管你多不情願,正如表姐勸我所說的,補課是一種社會現象,個位無法與整個社會相抗衡。

再次進校門時,校領導們門神似地板著臉站在門口,如奴隸主般盯著每一個進校的學生,生怕有人進來後又突然跑出去,對他們來說跑一個學生就等於是跑一個可以榨錢的農奴。至於他們的臉,隻有在收錢時才給你一個心寒的笑臉,就如同地主對前來交租的農奴時慣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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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高三的重新編班打亂了許多人的生活圈子,但還是得要佩服一些人對維持自己生活圈子的不屈不撓,所以不必奇怪為什麼會有這種現象,班裏會經常跑來一些你不認識的人與你的同桌稱兄道弟。

(7)班是文科班,世人多認為學文科沒有出路,學校又重理輕文,因此,也就隻有那些臭味相投的學生才在分班時選文科,所以常常會有以下情況發生,一個班裏有十幾個以前同窗好友在曆經高二高三兩次分班後依舊會死皮賴臉地出現在你周圍。一般來說,女生到文科班那大概是因為女生往往是感性的,對於要理性分析的理化想想覺得不是自己的強項,又據說文科隻要會背書就能考上好的大學,所以文科班裏女生甚眾,隻是對於她們,以後的日子會告訴她們想像與現實的差距;還有一部分男生來文科班是因為他們固執地認為自己在未來將會成為一位偉大的曆史學家要不就是一代文豪又或是國家主席,對於這類男生在到文科班後現實會教會他們什麼叫應試素質教育。於是一年下來後,文科班所剩下就隻有那些死不悔改和來不及悔改學生還在無奈地補著一些與夢想沒有多少交集的課。

從高二的經驗上來看文科班裏的女生們就算是在同一班中也會老死不相往來的情況也實屬正常,而男生們人數本來就少,而大多數進文科班裏的男生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正書呆子就是五句話隻有一句半是正經的正牌偽色狼,因為被女生包圍的危機感,使得表麵上八杆子打不到一塊的兩幫人在內部達成難得的統一和默契。

在這裏要解釋一下,所謂偽色狼是這麼一種人,他們可以和女生拍拖、談情說愛甚至當眾親吻女朋友的臉當女生的麵說一些葷話,但其實他們都是一群有色心沒色膽的家夥,絕大多數是理論可以說得你昏頭轉向,但是要說搞實戰他們絕對會找個借口溜之大吉。至於那些書呆子們別看一臉正人君子樣,其實在偽色狼說怎麼樣泡女朋友時也會在一旁豎著耳朵聽,所以據鴨子的說法,文科班裏的男生十個人中有七個都是偽色狼,兩個是看破紅塵,最後那一個不是呆子就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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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教室裏,下課後,互相熟悉的人三五成群地聊著天,我坐在後幾排一個靠窗的座位,從這裏可以看到下麵操場。

對我來說,後麵的座位雖然是比較吵,但做什麼都相對較前麵幾排自由,老師也不會太注意後麵的角落。隻是我與後麵幾排往往有些格格不入,因為我並不是一個熱情的人,甚至是有些冷漠。鴨子還是毫無懸念地坐在我旁邊,他的熱情在某種程度上使我的冷漠被人忽略,要知道,熱情的事物總是能吸引別人的目光,並使其周圍的事物淪為配角,當然,這種不怎麼被人注意角色正是我所必需的。

我不理解鴨子的熱情,鴨子也不了解我的冷漠,但這並不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因為住得近,成績相差也不大,上初中後,老師出於兩人可以互相照應的角度,讓我和鴨子同桌,以後雖然班主任幾經輪換,我和鴨子卻依舊是同桌,我甚至懷疑這是不是已成某種約定俗成的習慣。

和鴨子桌除了以上所說鴨子的熱情可以為我的冷漠做掩飾之外,還有一好處,那就是我不必再花上大量的時間與新同桌互相磨合。壞處在於,鴨子對我的底細一清二楚有時在別人問我個人問題時一個高興就拿出來拿來炫耀,這讓我傷了不少腦筋。

鴨子隻花了一個早讀課的時間就與周圍的人打成一片,在此期間,我一直在發呆。鴨子就是有這麼一種本事,能在短時間內和別人拉關係到說不定兩人五百前是同一祖宗的程度。每次換座位,他就把這套本事在我麵前重演一遍給我看,我都煩了他卻依舊樂此不疲。

鴨子熟悉了周圍的環境後,看到我在發呆,勸我說,你幹嘛不花點時間認識一下周圍的人啊,最後一年了,不要像以前那樣同學都叫不出幾個同學的名字。我回答,認識了又怎麼樣,反正過了明年我又會忘了的。這話氣得鴨子直罵我是冷血動物,我對這個稱呼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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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一個人獨處慣了,我總是喜歡自己遊離於群體之外,以第三者的眼光看自己周圍的人和事,因此我總是被人形容成那種不近人情的人,而且因為性格關係,很少有人能和自己合得來的,所以從小,老師給我的評語從來都是“驕傲、不合群”,驕傲我倒是不怎麼覺得,但不合群的確是連自己都感覺得到,小學時候,所謂的好學生都是要“性格開朗”我明顯不合標準。

楊伊影多次問我,為什麼我是那種集體感淡泊的人,是不是因為我總是害怕再次受傷。我回答,也許是吧,不過更多是性格使然,我不否認父母我離異給我帶來的影響,但如果說我會活在他們的陰影裏那也太小看我了。

那你父母想多次想要接你到他們那裏住,你為什麼不答應?鴨子一次接過楊伊影的問題問我,我回答,我已經很習自己一個人住了,再說,父母在那邊也已經有了各自的世界,“我不想過去當個電燈泡,我交不起電費。”我對楊伊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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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某種意義上,我認為我認識楊伊影應該是一種偶然,因為楊伊影的美麗是任何看到她的人都不能忽略的,正如《第一次親密接觸》中痞子蔡作說的,這樣美麗的女子,是不應該與我的生活圈子有所交集。隻是可能上天會偶爾會出一些差錯,讓我遇見並認識了一種讓人一生都無法忘卻的美麗。當然,這個意外,很大程度上,是鴨子的傑作。

我第一次見到她時,正是高一開學不久的一天,放學時人走得差不多的時候,我陪無聊的鴨子站在校門口看通知,鴨子突然指著一個長發飄飄的女生背影對我說,我打賭這一定是個90分以上美女的,然後看到我眼裏不信的目光,鴨子就衝上去對那個女生說了句我差點想把鴨子敲昏了就地活埋的話,嗨,美女,你好嗎?後麵那個不怎麼帥的家夥說你不漂亮,你能不能回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