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變(1 / 2)

茫茫冰山之巔,上身赤裸的男人拖著一把鏽跡斑斑的青銅大刀,磨平的刀尖著地,冰塊與刀尖碰撞出刺耳冰冷的聲音。

刀被提離了地。血色夕陽的餘暉讓青銅大刀熠熠生輝,一瞬間,殘陽下,月牙刀,刀起刀落,未曾絲毫停頓。

“哢——哢——哢——”不出意料地冰山已經開始開裂。

“柯丹尼,不。”男人的背後傳來歇斯底裏的呼喊。

裂痕越來越大,冰山下沉的速度在加快“轟”剛剛還屹立於乾坤之中的冰山已然不在,浪卻是被掀到二十層樓高。剔透的水牆折射了太陽的光芒,刹那的美麗讓氣氛更顯悲壯。浪落下後,原來冰山的位置卻停泊著一隻龐然大物——圖塔號!

黑色的艦身,堅硬的甲板,艦身兩側漆黑的炮口上印有太陽旗。無疑這大家夥是日本在二戰時丟失在百慕大三角地域的“圖塔號”,目前為止,也隻有日本使用過這個名字。

柯丹尼消失了,圖塔號發動了,方向不是南,是北,通向北極點的北。

我叫柯丹尼,是一隻冰狼。

嗯……確切的說冰狼這個物種它不屬於人類,是獸族,但冰狼族的外形和人類卻是無異的。據目前的記憶看來,我應該是世界上僅存的幾百隻冰狼人之一。珍惜物種?大概也是的吧。不過在我可不想被人類發現我的身份,因為那樣就隻有死。為什麼?我也不知道,畢竟我失憶了。但我也不想去探求什麼,當下的生活令我很滿意。

祖父也是一隻冰狼,早年他走出族中在人類社會打下一片家業。他過世之後,留給我的就隻有這套三層高的小樓。當然平時我也不住這裏,我是一名大學生,一年內有一兩個月住回這裏算是很得空了。閑著還不如用著,於是這棟小樓被我租出去啦。房租是拜托隔壁妹妹克裏斯蒂娜代收的。大學離家鄉古鎮比較遠。這次暑假也沒地方可去,比爾·洛,我的房客,想來他肯定是歡迎我回來的。盡管他冷冰冰的,從來不會多出一句廢話。

上一任房客琳安娜是在兩個月前離去的,比爾恰好接手了她未到期的合同。比爾不善言辭,總是酷酷的,每一天很早就會出去,鄰居很難得知他什麼時候回來,工作更就別提了。直到他傷痕累累地倒在我的腳下。第一次我知道了,比爾--他是獵狼人。

無法想象,狼人和獵狼人在這窄窄的空間中朝夕相處。但真相是他和我做到了。我違心的騙自己,大概我已經把自己當成一個純粹的人類了!即便如此,心中還是免不了惶恐。

“比爾,過幾天就開學了,晚上我得回學校,下一個長假我們還會見麵的順便說一句,你得自己下廚啦。”放穩行李,換下舒服,經常咯吱咯吱的拖鞋。比爾靜默地坐倚在沙發上,手臂稍稍抬起,右手中的遙控器不停地切換著頻道。經常他都這副臭表情,習慣了,拒人千裏之外,天知道他臉部的肌肉怎麼長的。

一個自認為優雅的轉身,拉開古樸帶鏽的鐵門,正欲出門。

“柯丹尼。”“嗯……怎麼了?”

“謝謝——我想你不會忘記承諾的,走的時候順便把門帶上。”還是那麼酷,連謝謝都表達得這麼拉風。我用手勢示意他,一切OK。

躺在冰冷的鐵床上,四肢被鐵鏈死死地定牢,紅腫的額頭在滴血,右臂的青筋暴起像鱗片破散的黑蛟龍,灰蒙髒亂的頭發和頭無力地垂在前胸,血水混合著汗水從額頭留下,劃過臉頰,留過脖子,落進了襯衣。本應該瘋狂暴走的冰狼人,我,已經力竭。

這是一間地下室,祖父生前建造的,在古鎮對麵的山坡。蜘蛛網錯雜地密布,潮濕,昏暗。東西不多,一張鐵床,四條鐵鏈,牆壁用隔音材料特殊處理過。

我已經自囚兩天了,兩天前我二十歲了。祖父的筆記告訴我,冰狼人在未成年之前,嗜血血脈一直在被壓製,而成年的那個夜晚,就是血脈蘇醒的日子。之後滿月的夜晚,嗜血引子會誘發狼性,嗜殺的欲望會到達巔峰最盛。

為什麼我是狼,為什麼——嗜血的欲望一次次衝擊著我的理智,滿月讓我的痛楚一次越過一次。我不想暴露自己,更不想傷害人類。忍!最恨的日子裏隻有冰冷的鐵鏈和無助的嘶吼作陪。比爾,我的朋友,我害怕,害怕他親手取走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