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唄。”
大娘聽完這話後,尬笑了兩聲,簾子一扯,不再吭聲了。
醫院門口,陸岑明雙手插兜,仰頭望天。
剛才預繳那兩萬塊錢的治療費,已經掏空了他全部的積蓄。
要用什麼辦法,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賺夠今後的治療費?
競賽的獎金固然豐厚,但不是每天都有。
每周的家教雖然穩定,但那點錢肯定是不夠的。
至於找親戚借......
插在衣兜裏的指腹,在手機邊緣磨蹭了片刻。
要不.....還是幹脆搶銀行算了。
畢竟,指望親戚借錢給一個神經病的概率,貌似要比搶銀行低得多。
當對金錢的欲望,強烈到某種程度的時候。
這個明顯不太靠譜的荒誕念頭,在陸岑明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他挑著眉頭,自嘲一笑。
大抵是窮瘋了,才會有這樣不切實際的念頭。
天色昏晚,灰撲撲的天空下,馬路周圍霧氣漫漫。
一輛外表看上去有些猩紅鏽跡,老舊脫皮的748號末班車,此刻正緩緩地停靠在了醫院門口的公交車站台旁。
陸岑明揣著一顆為錢發愁的沉悶心事,刷完公交卡後,心不在焉地朝著最後一排走去。
窗外兩旁的建築物,若隱若現於灰霧之中。
像是一隻隻巨型的獸,安靜地匍匐在地,耐心地等待著獵物上鉤。
陸岑明剛找到位置坐下。
下一刻,整輛公交車便以一種快到近乎詭異的速度,駛入了漆黑的隧道中。
整截兒車廂,瞬間變得暗沉沉的。
車上零星散著的乘客,不是在埋頭刷著手機,就是木愣愣地發著呆。
沒有一個人覺察有任何不對勁兒的地方。
隻有陸岑明,麵色微沉。
從醫院回學校,總共隻有三個站,根本不需要穿過什麼隧道。
莫不是剛才因為愁錢的事兒,太過心不在焉,所以上錯車了?
不等陸岑明開口讓司機停車。
唰!
車頂處,昏黃的光控車燈一下子照亮了整截車廂。
不過短短幾秒鍾的時間內。
先前空無一人的公交車車頭處。
一個人形兔首的家夥,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這家夥頂著一顆兔子腦袋,下半截兒卻是人的身體,黑色背帶褲裏,套了一件雪紡襯衣。
手指以及脖頸處,纏滿了暗紅色的繃帶,頭上頂著一頂黑色的大魔術師帽子。
在燈光亮起的那一刻。
這位奇怪的家夥,用十分愉悅的少年音,朝著車上一眾乘客道:
“恭喜各位,因為一時欲念,成為被神明選中的內測玩家。”
說話間,他摘下了頭頂上的帽子,彈出一對兒毛發焦枯微卷的兔子耳朵。
像一個即將開始表演的優秀魔術師,朝著車上麵麵相覷的零星乘客,優雅地行了一個鞠躬禮。
先前還因為各自玩著手機,所以顯得十分沉寂的公交車。
因為這位兔首少年的出現,逐漸變得嘈雜起來。
“什麼鬼?”
“剛參加完漫展的cosplay嗎?戲癮還挺足,演到公交車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