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這位兔子少年,將手裏那把花裏胡哨的玩具槍,往半空中一拋。
隨即抬手握槍,用槍口對準了自己那滿是焦毛的兔子腦袋。
“bang!”
像是回憶起了什麼美妙的故事。
他眼眸微眯,明明戴著兔子頭套,此刻卻露出了一副極為生動的人類才有的享受神情。
待到宣布完這簡單的遊戲規則後。
兔首少年慢條斯理地來到了一位麵容消瘦,有著一雙吊梢眼的中年男人跟前。
“每位玩家,擁有三十秒的時間,選擇持槍殺人或者放棄選擇,計時....開始!”
眼前這位被兔子選中的男人,名叫張城。
在詛咒了八百萬次,扒皮老板出門怎麼還不被車撞死後。
難得沒有加班的他,今天運氣相當不錯的,坐上了這輛明明行駛在下班高峰期,卻一點兒也不擁堵的公交車上。
麵對眼前這把一眼假的塑料槍。
這位長期受上司剝削,怨氣比鬼還重的社畜打工人。
十分無語地朝著兔首少年翻了個白眼,“有病就去治,公眾場合,不要隨便發癲。”
麵對張城並不客氣的語調。
兔首少年輕蔑一笑,“還有十五秒哦。”
“讓你滾一邊兒去,你TM是耳朵聾了聽不見嗎?”
哪裏來的小屁孩,一天到晚書不好好念,就知道亂花父母給的零花錢。
關鍵這家夥戴的兔子頭套,一根根毛發分明一看就價值不菲。
也就是說,這死兔子平日裏在父母跟前拿到的零花錢,遠比他這種勤勤懇懇老實工作的社畜打工人,多得多。
“三,二.....”兔首少年麵無表情地數著倒計時。
強烈仇富情緒下,怨念橫生的張城。直接抬手朝著他那兔子頭套,一巴掌重重掄了過去,“你TM沒完.....”
bang!
狹窄的車廂內。
一聲槍響,震得陸岑明耳膜生疼。
前排眉心正中一槍的男人,抬起巴掌的手,在兔首少年耳旁三公分處的位置,垂直落下。
他瞪大了雙眼,癱在座位上,身體綿軟無骨地往下滑。
濕熱的鮮血,仿佛一朵從腦門處,炸開的煙花。
座椅,車窗.....血點濺到處都是。
兔首少年原本幹幹淨淨的雪紡襯衣。
此刻因為濺了血的緣故,像是一片幹淨的雪地裏,開出了一朵朵耀眼的紅梅。
手指處原本暗紅的繃帶,也因為浸染了鮮血的緣故,顏色變得愈發暗沉。
整輛公交車,伴隨著張城的死亡,先是沉寂了三秒。
緊接著,驚恐的尖叫聲,此起彼伏地回蕩在了車廂內。
“啊!!!”
“殺人了!!!”
“停車!快停車!!我要下車!!!”
部分離前排較遠的乘客,一股腦兒地離開了座位。
眾人如巢穴被毀的螞蟻一般,蜂擁地朝著公交車後車門處聚集。
坐在最後一排周鑫,提著書包也想跑,卻在剛剛起身的那一刻,被角落裏的陸岑明,伸手拽住。
“別去,車門是不會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