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海南驚魂(1 / 3)

飛機在南方大地的上空飛行,我透過玻璃望出去,能看到群迭的山峰,茂密的森林。北方現在是大雪紛飛,而南方卻一片生機盎然。好一個南國風光!海南又該有不同的景象吧,我的腦海裏出現了關於海南的全部畫麵:筆直的椰子樹,美麗的海岸線,穿著五彩沙灘褲奔跑的頑皮孩童。

這一切是多麼美麗如果我們沒有遇到台風的話。

下了飛機,爸爸抬手叫了一張計程車,司機就載著我們向預訂好的酒店奔去。收音機裏傳來一個聲音:親愛的收聽節目的各位聽眾朋友,本台剛剛收到氣象台的預報,10分鍾後,“曼裏”台風即將登陸本市,由於風力強勁,移動速度較快,請大家立即進屋,呆在二樓以上的堅固建築物裏,等待台風過境,請互相轉告!

估計是那條預報的原因,司機一下把車開得像在飛,媽媽的臉都嚇綠了。可是,車畢竟快不過風,還沒到酒店,雨點已經劈頭蓋臉打過來了。雖然我們坐在車裏,也能強烈感覺到大自然的力量是那麼不可抗拒。車外還有行人在走動,他們基本上已經寸步難行了,有些人緊緊抱著樹幹,防止被風刮走。不遠處的那個報刊亭分明已經被風刮得不成樣子了。鐵皮屋頂嗖一下就被掀上了天,裏麵的書和報紙漫天飛舞。

總算到了,我們小心翼翼下了車,付了費,眼看著酒店的大門就在離我們不到10米的地方,可無論如何都走不過去風太大了,教人心驚。

走進酒店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幹的,本來喜悅的心情,一下子就被台風給吹沒了,隻剩抱怨。

還好,大概是由於這個城市已經被台風刮怕了,每個酒店都提供免費幫客人烘烤衣服的服務。隻要打個總台電話,服務員就會到房間裏來收取濕衣服,半個小時後送回來,就是幹爽溫熱的了。我說的是不太厚的衣服,要是你穿著羽絨服之類的來海南,會被笑死的吧。

爸爸就是穿著羽絨服的遊客之一。當地居民看到爸爸的時候,雖然不至於仰天長笑,但也是笑得風生水起了。爸爸很得意:看吧看吧,人人都向我行注目禮,就是表情不太嚴肅。

海南的天氣果然變化得快,盡管我已經作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但還是難以接受,剛才還傾盆大雨現在就豔陽高照了。怪不得有人總是說某些人性格多變,變臉如變天,我一直不能理解,哪能這麼快啊?現在我看到了,也相信了。就如同若非親眼所見,海南人也無法理解什麼叫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曾經有一個海南的網友給我打電話說,乖乖,下一場鵝毛大雪,得要多少鵝的毛啊!

爸爸征求意見說,呆會兒去哪裏玩呢?

媽媽說去海洋館。

我說去天涯海角照相。

爸爸頓時陷入兩難的境地。

最後我跟媽媽玩石頭剪子布,媽媽贏了。

爸爸說,誰輸了聽誰的。

天涯海角,海角天涯。我終於來了。我在心裏喃喃念著。

爸爸用DV拍下了我在這個城市裏的每一個行走:我吃冰淇淋的樣子;我在人群中回首,齜牙咧嘴地笑;我躲在媽媽身後,探出半個腦袋;我在“天涯海角”前,擺出各種造型。

最後我非要爬上“天涯海角”那塊大石頭,在上麵留影。這可把爸爸嚇壞了,他好說歹說,我才作罷。

我們並不是這裏唯一的遊客,還有很多人在周圍好奇地看這我們這一家子,我才不管。在人群中,我發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那不是班長的父母麼?我跑過去,仔細辨認。他們真的是班長的父母!

他們也看到了我。

他們說,這幾天他們總是做同樣的夢,夢裏,班長說,他很想去海南的天涯海角看一看,希望父母能帶著他的骨灰去,把骨灰撒進大海,了卻這個心願。

我呆在那裏一個世紀那麼久。班長,還是念念不忘這個夢想,那是他最大的願望,也是最後的願望。

那天晚上我一直悶悶不樂,爸爸媽媽知道我的心事,但他們沒有問我,他們知道每個人都需要一些秘密,如果他們問我,我會很為難,不知道該不該說。而且,我不會撒謊,或者幹脆不說,或者全盤道出。

關於班長的死因一直是一個迷團,我們每個人,即使不能幫助破解這個迷團,但最起碼應該把它當成一個傷疤,拚盡全力地去保護,而不是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動不動就把傷口揭開看看好了多少,用自己的無知去粗魯而野蠻地打攪那個已經安息了的靈魂。即便我是風水大師的後裔,即便我懂得一些基本的道家常識,對於生離死別這種事情我一樣無可奈何。誰說道士,和尚,尼姑,修女就不會痛苦?一派胡言!自從班長死後,我就再也沒有那麼要好的朋友了。

我一定要查清楚班長的死因,我發誓。

到海南的第二天,媽媽如願以償地去了海洋館,觀看了海象笨拙的表演。海豚,真是一種聰明的動物,媽媽愛得跟什麼似的。對了,還有海豹,看到它們我就突然想起一個人來,那就是王老師。她的老公就是我們那個城市的海豹訓練師。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還有他們的兒子,李可,我希望他現在一切都好,盡管他不能跟我交談,我還是能用心靈和眼神跟他溝通。他說,他現在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