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開車門的時候葉堔正張著眼睛看了她一眼,在她的臉上停頓了不到一秒,對著前麵的司機揮了揮手,示意可以開車了。
盡管穿著長褲,可是那樣一段坑窪的路麵,摔一跤後整個膝蓋都是火辣辣的疼痛,手掌心烈烈的感覺讓她不敢動。
顧穎身上抱著一個很大的旅行背包,整個人坐在車上,被旅行包擋住了所有的輪廓。
葉堔的右手撐在車窗上,抵在額頭,微微抿著唇,看著視線的前方,表情專注而認真。
車子停在別墅前,葉堔連看也沒有看她一眼,直接推開車門就下車。
顧穎拿著比自己半個人還要高的旅行包,鼓鼓的雙手抱都抱不穩,下了車之後關了門就連忙跟在他身後跑進去。
走到客廳她才恍恍惚惚的不知道應該去哪裏,葉堔沒有說話,她隻能抱著那麼大的一個包站在偌大的客廳中央。
窗外的風吹打著,那些高大的樹木,落葉飄了一地。
走到二樓的葉堔突然回頭看了她一眼,眉頭皺起有些不悅:“上來。”
顧穎咬了咬唇,沒有說話,隻是順著他的方向走去。
前麵走著的葉堔突然停了下來,顧穎抬頭看到那是她前不久為了翻襯衫而找到的主臥,臉色瞬間就白了。
她杵在門口,葉堔已經進去一邊解著領帶一邊回頭不悅地看著她:“難道還要我幫你把東西拿出來?”
她不知道葉堔這是什麼意思,這一段婚姻她清楚地明白到底是什麼,可是現在葉堔卻讓她跟他一起睡主臥。
手心積滿了汗水,他似乎看出她在想什麼,隻是涼涼一笑:“阿穎,看著我,睡覺的時候你會不會做噩夢。”
她雙手一抖,拿著的旅行包直接就摔在了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直直地落到她的心口。
她終究還是沒有說些什麼,彎腰重新將旅行包提起來,抱到一旁的沙發上,一件一件衣服地拿出來,麵無表情地掛在衣櫥裏麵。
象牙白的沙發上還放著她的戶口本和身份證,視線落在上麵,顧穎掛著衣服的動作微微一頓,似乎想到什麼,抬起頭看向正在開電腦的葉堔,抿了抿唇,半響才開口:“什麼時候去登記?”
她知道,要得到些什麼,就應該付出些什麼。
她想知道顧盛言到底是不是好好的,就必須要拿出自己的誠心,葉堔不開口,那麼她就開口去問。
按著鍵的手微微一頓,不遠處的葉堔抬頭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在那蛋黃的燈光下顯得有些寡淡:“你想說什麼?”
做了太久的敵人了,對方想些什麼,隻是一言一句,就能夠一清二楚了。
她也沒有含糊,直接將手上的衣服鬆下,任由它們掉在沙發上,看著他麵無表情地開口:“我要確保我爸爸沒有事!”
微薄的雙唇微微動了動,深邃的眼眸也終於泛出幾絲涼薄的笑意,葉堔看著她,似乎早就想到她會這樣說,隻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情緒波動並不大:“可以。”
葉堔收回視線,眼睛盯著他手上的筆記本電腦沒有再看她,顧穎看著他半響,最後還是繼續著剛剛收拾衣服的動作。
洗完澡出來的時候葉堔已經坐在床上了,看到她微微掀了掀眼皮,抬手就將她招了過去:“過來。”
她心底有防備,但是事情走到這一步,她還有什麼可以失去的,沒有了。
最後將包著頭的浴巾一扯,往旁邊一掛,抬腿就走了過去。
葉堔背靠在床上,修長的雙腿上放著筆記本電腦,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帶著陰暗不明的情緒。
顧穎被他看得心驚膽顫,手上的動作微微頓了頓,直到看到葉堔的眼神微微一漾,她才連忙手腳並用地爬上了床。
他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隻是將放在自己腿上的電腦往她的方向一移。
顧穎原本還有些疑惑,直到看到電腦屏幕裏麵的顧盛言,才知道葉堔的意思。
醫生在顧盛言的身旁講著一大堆的英文,顧穎雖然以前英語很好,可是荒廢了那麼多年,很多比較專業的詞語根本聽不懂。
她抬頭看了一眼葉堔,發現對方也正看著她,半響,隻聽到耳邊傳來醇厚的男聲:“明天將會進行第一次清除淤血的手術,但是由於淤血壓迫的位置比較危險,所以並不能將所有的淤血清除,隻能在明天手術之後再視情況而定治療方案......”
醫生的話一字一句地傳來,葉堔的話也在後跟著。
顧穎對這些不太懂,而且自己的英語能力有限,最後隻是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