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的時候夏晨站在夕陽下,看著她鑽進計程車裏麵去,臉上的笑容一如當年。
她微微怔了怔,隨後揮了揮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很多事情,她自己知道就好了。
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整個屋子裏麵空空蕩蕩的,沙發上放著一淺灰色的西裝外套,她微微怔了怔,許久才收回視線,轉身上了二樓的臥室。
沒有人在,偌大的一個屋子就隻有她自己一個人呼吸。
肚子裏麵漲漲的都是今天下午和夏晨一起喝的糖水,方毅打了一個電話過來,那時候手機調的是震動,她沒有接到,想了想,還是回撥了過去。
長長的連接音不斷地響起來,她摸著那皮質的沙發邊沿,有些出神。
“顧穎?”
“是我。”
“你——”
電話那斷的人欲言又止,她卻知道他想說什麼,笑了笑,淡淡應道:“我很好,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方毅沉默了很久,半響才聽到手機裏麵重新傳來他的聲音:“葉堔他,沒有為難你吧?”
他的語氣很輕,段隔了一半才將話說完。
顧穎知道他在擔心自己,“沒有。”
兩個人的事情,沒有必要牽涉到三個人。
“好吧,沒什麼事了,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可以找我。”
“謝謝你,方毅。”
“嗯。”
“再見。”
“再見。”
很短的一通通話。
夜幕越來越濃,她躺在床上,沒有了半分吃喝的心思,直接就睡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才發現外麵天還沒有亮,顧穎爬起來熬了一大鍋粥。
再聽到葉堔的消息的時候是在電視上,據說是公司和德國的一個研發公司簽了約,還上了當地新聞。
葉堔站在鏡頭前,眉目清冷,麵對記者的問題也隻是了了的幾句。
長方形的電視將他整個人拉得有些長,顧穎看著看著,隻覺得眼睛有些難受,手背一暖,手上拿著的遙控器直接就掉在地上了。
重感冒來了,她吃了藥除了睡就是睡。
清醒過來的時候就連到底是幾月幾號都記不清楚了,就不要說星期幾了。
葉堔已經很久沒有回別墅了,她一個人,煮了一大鍋的粥,然後吃很多天,吃完了再煮一大鍋。
就這樣日複一日,直到夏晨的電話打進來,她才恍恍惚惚自己的感冒似乎好了不少。
掛了電話,走到鏡子前,才發現自己憔悴得就像是一個四五十歲的老婦人一樣,頭發隨意地挽在腦後,碎發散下來,擋住了臉部的輪廓,眼睛平靜無波,無論怎麼動,都泛不起半分的漪瀾。
到珠寶店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多小時後的事情了,她向來不喜歡化妝,可是臉色白得她自己都覺得恐怖,她不想讓夏晨擔心,隻好上了淡妝,還特意打了腮紅。
雖然有些欲蓋彌彰,但是總比頂著一臉的慘白要好很多。
“穎穎!”
她到的時候夏晨已經在裏麵坐著等她了,她笑了笑,加快了腳步:“夏晨哥。”
東西挑好後已經是半個小時的事情後,夏晨提出一起吃個飯,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這些日子以來,她一個人窩在別墅裏麵,不見光,睡睡醒醒得,就像個鬼一樣,吃了整整一個星期的粥。
“聽說最近新開了家火鍋,試試?”
夏晨抬手幫她推開了門,用手撐著在一旁等著她出去。
顧穎點了點頭,“好啊,我好久——”
她站在那裏,看著眼前的一切,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的。
葉堔就這樣突然出現了,什麼都沒有說,抬手就給了夏晨一拳。
而很顯然,夏晨也沒有回過神來,一時之間沒有留意到,直直就那樣吃了一拳,反應過來的時候,兩個大男人就這樣大了起來。
夏晨雖然看著很斯文,但是誰也不知道,他是跆拳道黑帶五段,柔道兼顧。
“你幹什麼!”
回過神來的顧穎連忙上去拉人,可是兩個人打起來誰也拉不住,更何況是顧穎,但是為了顧及著她,兩個人的動作倒是慢了不少。
顧穎瞧準了一個機會,直接就上前隔在兩個人的中間。
不過是幾分鍾的事情,兩個人的臉上就已經一輕一腫了,葉堔抬手擦了擦嘴角,看著她突然之間笑了起來:“顧穎,這就是你要離婚的理由嗎?”
顧穎臉色一白,張了張嘴,剩下給她的,隻有葉堔頭也不回的背影。
他的轉身太過決絕了,甚至連她開口的機會都不給,她站在那裏,第一次覺得前所未有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