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為什麼要拋棄我?!嗚嗚嗚,媽媽——”
“阿穎,你怎麼可以和葉堔在一起,你這樣怎麼對得起我!”
“顧穎,你還我命來——”
“不要,啊!”
“怎麼了?”
葉堔的聲音從耳側響起來,顧穎有些恍惚地看了他一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都是眼淚。
孩子、顧盛言甚至是葉雪華,都來質問她,一雙雙的手,一雙雙的眼睛,看得她無處可逃。
她一閉上眼睛,就是那些怎麼趕都趕不走的恐懼和噩夢,葉堔抱著她,抬手抹掉她額頭上的汗水,輕聲地問著:“做噩夢了?”
顧穎微微一動,轉頭看著他,眼珠一動不動,視線直直地落在他的身上,許久,她才開口:“葉堔,我們離婚吧。”
她已經沒有辦法和他在一起了,那些質問,還有這些時日以來的噩夢折磨得她幾乎不成人形了。
抱著她的手不斷的收緊,葉堔沒有說話,她也不說話,隻是就那樣,眼淚不知道怎麼又落下來了,打濕了葉堔手臂上的衣服。
“離婚吧,這樣沒意思,真的,葉堔。”
她一字一句,那麼平靜,卻有那麼地堅決。
可是仍然得不到回應。
新年的氣氛越來越濃烈,她坐在沙發裏麵,電視裏麵哪個台都能夠看到關於春節的廣告。
葉堔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看到她微微皺了皺眉:“怎麼穿這麼少?”
說著,抬手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該在她的身上。
屋內雖然開了空調,可是顧穎將陽台的窗開著,風吹進來,多少的暖氣都被吹走了。
他臉色一冷,走過去將窗給關了。
顧穎隻覺得身上一暖,抬頭看到葉堔,皺了皺眉:“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
他坐到她身旁,鬆了鬆手臂上的衣袖,淡淡地應著。
她點了點頭,視線轉回電視那裏,沒有再理會葉堔。
葉堔看著她,耐心地問著:“快要過年了,要去買年貨嗎?”
顧穎沒有理他,視線始終落在那偌大的電視屏幕上,電視上正賣著一個飲料的廣告,她卻看得入神,似乎全然聽不到身側的人所說的話。
他不禁皺了皺眉,抬手將她手上遙控器拿了下來,抬手將她拉到自己的懷裏麵:“出去走走好不好?”
顧穎看著他,臉上明顯的不滿,冷冷的隻有兩個字:“不好。”
這些日子她每天都睡得很不好,晚上經常被那些噩夢驚醒,之後就再無睡眠,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就那樣熬到天亮。
葉堔抱著她,不說話,但是也沒有睡著。
兩個人就這樣,這段時間,黑眼圈幾乎占據了葉堔和顧穎兩個人的臉,她大概是睡得很不好,就連瞳孔都不怎麼清明,說話吃飯都是木訥呆板。
葉堔的臉上一僵,隨即很快便恢複了淡然:“出去吃飯呢?”
顧穎突然轉頭看著他,嘴角微微揚起,然後咧開,然後那笑容越來越明顯,越來越燦爛。
她抬手將葉堔抱著自己的手拉了下來,自己往後退了退,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葉堔,你的當初答應過我的,離婚。”
那麼多天的噩夢將她所有的精力都耗光了,顧穎覺得自己要瘋了,而事實上,她也是真的瘋掉了,葉堔的存在,就在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曾經多麼地殘忍,將自己的兩個孩子都拿掉了。
她身上甚至還擔著葉雪華的性命,看著葉堔,仿佛就看到葉雪華,她難受,她甚至害怕。
可是她提了那麼多次了,得到的除了葉堔的沉默還是沉默,要麼就是幹脆的忽視。
她不知道他這樣執拗到底算什麼,愛嗎?
真是可笑,他們兩個人之間還能夠說愛嗎?
什麼都沒有了,拖著這樣的一句殘骸,居然還說愛。
葉堔看著她,薄唇緊緊地抿著,臉色冷得發青,嘴角冷冷一勾:“我從未答應過你要離婚,我說了,離婚?你想都別想!”
顧穎微微一怔,那些隱忍了那麼久的情緒終於忍不住爆發出來,她直接就站了起來,將桌麵上的遙控器就往牆上一扔,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什麼意思,葉堔你什麼意思!”
她抬手推著他,那麼用力,整個人失控得就隻想要一個答案。
她受夠了這樣的折磨了,這種活得行屍走肉的生活,這種和自己恨也恨自己的人睡在同一張床上的生活。
葉堔抬手捉住了她的手,緊緊地箍著,力度很大,整個白皙的手腕頓時就起了紅痕,他一用力,她整個人就被他翻在了沙發上麵,身子壓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