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找到碧香草了!您看…”我看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身著白衣,頭上紮著雙髻,臉上洋溢著燦爛如櫻花般絢麗的笑,手裏高舉著一株不知名的草,興衝衝的跑向白衣銀發的老人身邊,討好般晃晃手裏的草,似要得到老人的獎勵。
隻見老人愛憐的撫著她的額頭,白發銀須在風中肆意飛揚,和藹的麵孔和淡淡的微笑,道風神骨的氣質令我想起了《西遊記》裏,太上老君的形象,不同的是,他那若有若無的謫仙氣息,卻是那麼的親切,像是記憶深處,某一天曾經見過一樣!
“沫沫…為師不是交代過,沒有為師的允許你不可以跑出這個兜率宮,你又忘了嗎?”老人佯裝生氣嗬斥著低著頭的女孩,卻在他眼裏看到了慈愛。
沫沫?兜率宮?晴天霹靂,我愣在那,一股涼氣從腳下直往上冒,連指尖都覺得冰冰的。好久好久才回過神來,這是什麼跟什麼?為何那個老人會叫女孩沫沫,難道她的名字與我一樣,都叫沫沫!可是…兜率宮?那不是太上老君住的宮殿嗎?為何…
在我失神之際,小女孩撒嬌似的扯著老人的廣袖,左右搖晃,“師傅莫要生氣,沫沫不敢了,師傅就原諒沫沫這一次吧!師傅……”甜甜膩膩的童音徐徐傳來,這個女孩很可愛,懂得度時定意,利用自己的優勢。那聲音,任誰聽了也不忍心在罰她。
果然,老人無奈的歎了口氣,拍拍她的額頭,含笑轉身,衣袂飄飄,銀絲飛揚。小女孩在吐了吐舌頭,轉身跑到老人身邊,一手拉著老人的袖子,漸行漸遠,一大一小,卻是那麼的和諧溫馨。抬頭望著他們離去的反向,一塊牌匾醒目的掛在門上。三個大字映入眼簾,身子後退數步,恐懼,害怕襲上心頭,怔怔的站在那,腳似千金重,任你如何使力卻動不了分毫。腦海裏全是“兜率宮”三個大字。
恐懼的陰霾籠罩在頭上,在意識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卻如風般追上去,想要上前為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轉眼之間,他們就在麵前消失,白茫茫的霧氣擋在眼前,急切的想要出去,漫漫天地間,竟全是白霧。驚恐的看著手,連戒指都不見了,蘇雨汐驚呼一聲,身子向後倒去。
“小姐…小姐…小姐…醒醒。做噩夢了嗎?”遙塵急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感覺有人搖晃著自己的身子,蘇雨汐慢慢的睜開眼,遙塵關切的臉映入眼睛。透過他的身子看向外麵,遠山,枯草,禿樹,原來是夢啊!隻是一個噩夢,幸好是噩夢而已,對著遙塵笑笑,接過他手裏的手絹,才發現竟然淚流滿麵,“小姐又做噩夢了嗎?”
是啊!又做噩夢了,已經記不清是第幾場噩夢了,好像做了好多好多,醒來後還心有餘悸。“沒事!隻是做了一個夢而已,我們快點趕路吧!”
出來已經半個多月了,唯一知道的就是奈神醫似乎被人抓了起來,生死不明。隻能在他失蹤的地方尋找蹤跡,有時我就想,直接去懷州算了,可是如果找不到奈簫,鐵騎大將軍怎麼辦?就讓他躺在床上成為一個植物人嗎?這對他來說比死還屈傉,大戰在即,而他卻還要別人的照顧,以他心高氣傲,大氣稟然,心係國家的個性,怎麼能夠接受這樣的結局,如果他能言語,他一定想著死戰場,也不想躺在床上苟且偷生。
聽說皇上下令一夜之間剿滅了一群安寨在深狼崖的強盜,據說這群強盜無惡不作,燒殺掠奪,方圓百裏無一幸免,來往的商人有去無回,就算是飛過的鳥都要留下羽毛作為紀念,而深狼崖卻是旬日宮通往其他幾國的交通要道,若是繞路,大略要再走半年左右,所以還是有些商團集結打量鏢局一同護送翻越深狼崖。
此舉深得商人欣慰,在路上不斷有商人發出感慨,歌頌皇帝的英明神舉,文功武治。我所知道的大多是從這些商人口中得知,對於一個國家富有與否,最重要的是看著這個國家的商業如何,古代向來有著重農輕商的觀念,商人的地位更是低下,卻不知如果不是他們帶動經濟發展,國家國庫充盈,大半的銀子都是那些商人交納的賦稅。否則就是百姓那點人頭稅,如何能支撐這麼一個龐大的皇朝和軍隊。想起**的奢華,蘇雨汐不禁搖頭,一路上看到那麼多難民,大多是從懷州逃出的!戰爭害得他們流離失所,連最後一片土地都守不住,拖家帶口,隻為了保住性命。
這樣也好,遙塵說我們要想去懷州深狼崖是必經之路,現在好了,危險已經解除,想起遙塵說那番話的時候,似乎鬆了一口氣。
隻是當時我很奇怪,為什麼要在兩國對峙著檔口才派兵剿滅匪盜,如果事前走漏了消息,望月國趁機偷襲,原夜澈該怎麼辦?居然會冒那麼大的風險,派兵回剿那群山賊,他完全有機會返回的時候再一舉剿滅,而不是在這種緊張的情況下,卻還派一萬精兵。聽說三日後,朝廷的糧草安全到達前線,如果是為了保護糧草的話,似乎還能理解。但是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還是為他捏了一把汗。這可比買彩票的機會還要少,一旦被敵國探子得知這一舉動,我不敢往下想……
“小姐喝點水吧!”在我失神之際,遙塵遞過水囊,打斷了我的思緒,才發現自己竟然愣愣的看著外麵。刺骨的山風從打開的車簾縫吹了進來,不禁打了一個寒顫,縮著脖子拉緊身上的披風。見此,遙塵連忙關上車簾四下查看了一遍有沒漏風的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