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滿目翠英,粉紅白蓮,漂浮在碧綠的水麵上,灼眼的陽光並沒有給我一種荷塘日色的風華,反而連朱自清先生的荷塘月色在這裏也看不到半點痕跡,更別說是西湖的荷花。盡管是一樣得綺麗多姿,清雅脫俗,在我看來,它也隻是荷花,不同的心情看不同的風景,感想就是不一樣。
“娘娘,這裏風大,還是…”冷冷回頭,看著身邊唧唧歪歪的人,一天到晚就沒有停過,特別是那句娘娘,叫得我渾身不舒服,想要揍人。見我瞪她,憐星驚恐閉上嘴,臉色煞白。也不理會她,走下湖心亭,撲鼻而來的荷香留不住我的腳步,更留不住我的心。放在石桌上的蓮子羹早已涼透,一如既往沒有動一口。
自從那日醒來之後就在這座皇宮內,隻是此皇宮非彼皇宮,如果可以,我願在背上插上一對翅膀,飛離這令人窒息的地方。每夜噩夢的折磨,已經精神堪憂,顧忌腹中的孩子,每天除了出來散步,竟然沒有一絲逃離的機會,二十四小時的宮女宮侍的尾隨盯梢,沒有一點縫隙,沒有人告訴我,在我沉睡的那段時間,司空隨雲是如何逃出連州,經過懷州,滄水城到達如今的正月宮,並且把我安置在這座豪華尊貴的殿內,對於我的行動,他並沒有下令隻限於這個櫻月宮,朱紅的瓦所,大理石材質的石階鋪地,雕花簷牙廊柱,極地奢華,帷幔飛揚,亭台連綿,水榭沿回,後麵一大片綺麗多姿的荷塘,小橋流水,綠蔭楊柳,百花爭豔,姹紫嫣紅,這些都不足以令我稱奇。
偏偏,我居住的房間,不管是設置擺設,無一不與雨汐院相差無幾。對於司空隨雲如此恐怖的行為,我不敢多想,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已經在策劃這個寢殿,這個雨汐院。
我該怎麼辦?有誰能告訴我,雙手覆上平坦的小腹,迎著日光,直到有一瞬間的昏眩,才睜開眼,驚愣了一下,腳步後退,身子不穩,眼看就要跌倒,腰上已經,不太陌生的香味吸入心肺,眉頭微蹙,偏開頭便是一陣幹吐,背上緩著氣的手一直沒有停下,直到我緩了過來,直直的看著他,才悻悻的收回。
“很難聞。”擰著手絹堵著鼻子後退幾步。也許是因為剛才的孕吐,臉色微微發紅,眼角濕潤,在司空隨雲看來,卻是另一番風情,雖然不滿她的退開,卻也不再勉強。“你來有什麼事?”沒事的話可以離開了。
“沫沫…”幾日不見,他以為,沫沫對他的態度會好很多,沒想到一如從前,甚至更甚。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憐星,憐星會意,帶著身邊的宮女宮侍退了下去,整個湖心亭的走廊上就隻留下兩個人,幾步之遠的距離,仿佛跟了千年,無法跨越,無處追隨。
“不要叫我沫沫。我討厭你,很討厭,你知不知道,討厭你的一切。”為什麼要被我抓回來,為什麼讓宮女們叫我娘娘,為什麼要建雨汐院,為什麼要每日端上一碗蓮子羹,是在折磨我還是在折磨別人,都無法可知。
“關於討厭我這個話題,沫沫已經說了很多遍了,我沒有忘記,也不會在乎。砸見到沫沫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的就已經糾纏在一起,不論相隔多少年都無法解脫。”雙肩被扶著,司空隨雲痛苦的臉顯露無疑,為什麼看到他這個樣子,心,會泛起酸意。我是恨他的啊,討厭他的啊為什麼會有愧疚之情?
“沫沫…對我公平點,為什麼夷就可以,我就不可以,你答應過的,答應過我,下輩子,若是我門相見,你就是我的。”
“我不認識夷,也不認識華。司空隨雲你清醒一點,我不認識他們,也從來沒有對你說過那樣的話。從來沒有。”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總是對我說那些不著邊際,摸不著頭腦的話?
“嗬嗬嗬…沫沫想要以一句不認識就能抵消幾世來的苦苦尋覓嗎?”藏在袖子裏的手被緊緊的按在胸前,能感覺到他劇烈的跳動聲,一下一下敲打著胸前,引起心的共鳴。
“司空隨雲,我不喜歡你。”
“可你也不是真正的恨我。”一句話,如一把利劍,插入心田,他說得不錯,在看到雨汐院,每日的蓮子羹,心裏的恨意竟然漸漸消逝,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愧疚,深深的歉意。我虧欠了他什麼,竟然讓我如此,毫無理由的的消除對他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