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峪:姐妹(1 / 1)

姐妹

兩姐妹都在上村裏的識字班,兩姐妹是要好的朋友,她們在上課時,聽到老師講到這樣的故事:

過去了戰爭時,一位年輕的士兵寫信回家,他告訴母親自己很好,不過有一位和他一樣大的戰友在戰爭中失去了一隻胳膊和一條腿,他想帶他的戰友一起回家,因為他在家鄉無依無靠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他的母親聽到兒子平安的消息很高興,可當得知兒子要帶一個殘疾人回來,母親猶豫了。她說,這個社會是多麼的不公平,生活是多麼的艱難,殘疾人的生活是多麼的無保障,將會給社會和家人帶來多麼大的負擔。

該是兒子歸來的日子了,可是仍然不見他的影子,家人卻接到了前線來的信。來信說有個像他們兒子的人跳樓自殺了,請他們去看看。

他們匆匆趕到現場,發現那個跳樓的青年就是他們的兒子,隻是,少了一隻胳膊和一條腿。

兩姐妹聽完這個故事,都聽呆了,聽傻了,聽怕了,也都嚇怕了,嚇壞了,嚇傻了。因為她們都有英俊偉岸的表哥,兩個表哥都參了軍,都在前線作戰,光聽到他們許多英雄的故事,聽到他們感人的細節,隻是暗戀他們,羨慕他們,聽到教師這樣一個故事,一下子把她們打到另一個世界。她們茶飯不思,整天就想這個事。怎麼辦呢?趕快到姑姨家去啊,趕快看表哥來信沒有啊?說時慢那時快,兩姐妹一起分別到姑家和姨家,打聽表哥來信了沒有。,然後和姑姑姨姨約定,因為家裏都是大人輩的,他們都不大識字,說一定有信時先給她們說,讓她們來讀。回來後她們還不滿意,她們感覺這樣還不可靠,為什麼她們不先給表哥寫信呢。先向表哥寫信問問情況呢,然後再表示,萬一他們有個三長兩短,她們就是他們的依靠。兩個姑娘一遍遍的說著同樣的話,她們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她們成了天下最幸福或者是最痛苦的人。她們一遍遍地分析猜想著表哥們的現況,一遍遍地回憶著表哥們的生活細節,一句話,她們深深地陷入對表哥的思慮和恐懼,她們恨不得馬上見到心愛的表哥,當這句出口時,她們都嚇了一跳,什麼時間表哥成了心愛的?表哥原來在她們的心裏已經有了如此的分量。其實一位姐妹和她的表哥要遠一些,有些事情並不是那麼清楚,好象兩家並不和,還有著不小的矛盾。但是在另一位姐妹的烈火攻克下,她把兩家一切不和的原因都歸結為自己的父母,歸結為父母的不懂事,當然還有表哥的父母的不懂事。她的心也徹底軟了化了,化成一灘水和泥,裹著遙遠根本不知情的兩個男人。男人,你就是這麼幸福,即使你有了什麼困難,總是有不知名的女人在想著為你解圍。

戰爭期間的男人都是寂寞的,他們很快收到了表妹的來信。很快這種信的感情就發展起來,先是戰爭形勢,後是政治道理,開始是問東問西,問遍全村的老老少少,認識的親朋好友,慢慢地就隻問兩個人相關的事情,圈子越縮越小,慢慢稱呼也變了,從三個簡化到兩個字再簡化到一個昵稱一字然後又到三個字:親愛的又到許多許多親昵稱呼的許多字,就是這麼一個由繁到簡又由簡到繁的過程。所有的交流慢慢地就成了男女個人感情的交流,在那個年代還時興著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可是他們卻私定終身,慢慢他們就發展成了情人關係。但是鳳凰峪人的即實在又浪漫的,他們都承認了這個事實。

其中一位表哥受了傷,但是有表妹的鼓勁,就探性地給表妹寫了信,說了自己的傷。兩姐妹不容分說,很快就到了戰場。發現男友斷了一隻手,不說別的,先和表哥在戰地完了婚再說。另一表妹也趁熱打鐵和另一表哥完了婚。七隻手建立兩個家庭,七隻手撐起兩個家庭。後來兩表哥兩表妹都有了著完滿的婚姻與家庭,他們很幸福的生活著。盡管後來中國大地上有著無數次的政治運動,但是兩姐妹都堅定地和男人站在一起

這就是我們鳳凰峪的女人們啊!

這是我在開滿山丹丹鮮花的山坡上聽大人們講的故事。

這是我小時在鳳凰峪聽到的最美麗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