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媽媽切了一聲，“田老師，我們國際部的家長和一個下人說話，你覺得合適麼？”
田老師摸了摸額頭上的汗，教孟家樂這個小祖宗，他都活不到退休，對宋念態度自然更不好了，“這位女士，麻煩你不要幹擾學校秩序，你再不走，我就要請保安了。”
宋念看了一眼孟家樂，無奈搖頭，小聲說，“我在門口等你。”說完便向門口走，路過裴雲姣的時候，裴雲姣故意把包扔到宋念麵前。
抬眼看著宋念，“看什麼看，保姆不就是端茶倒水麼？撿個包都還要我說？”
宋念吸了一口氣，半蹲著身體，把包撿起來。還沒放到沙發上。
裴雲姣撇了撇嘴，聲音不大，但麵前的宋念聽得一清二楚，“果然是下等人。”
宋念的拳頭緊握，指甲都插進了掌心。
“還不給我擦幹淨，我這包，把你賣了就買不起。”
宋念這次沒動。
李耀媽媽也跟著奚落，“剛剛說的一套一套的，我還以為多了不起，沒想到就是一個保姆，這位女士，你可以小心點兒，讓她少和孩子打交道，這種人就不配進一中，一個保姆還真的把自己當正兒八經的主人了。”
“誰不配進一中？”
聲音剛落，辦公室的門又被推開了。一個頭花花白的老人，後麵是一身黑色西服的孟鐸。孟鐸還帶著金絲邊眼鏡，看著像是從某個會議上匆忙過來。
李耀媽媽被孟鐸的氣勢嚇到了，根本不敢說話。
門口坐著的裴雲姣看見孟鐸，連忙起身，擠開站在門口的宋念，用宋念聽了都打了一個哆嗦聲音開口，“表哥，是表弟被攛掇著又不聽話了。”
孟鐸沒說話。隻是盯著宋念，他沒想到這女人膽子一次比一次大，現在居然敢冒充孟家樂家長了。
孟家樂偷偷看了一眼孟鐸，生怕他遷怒宋念，擋在宋念前麵，“都是我的主意，她一開始是不同意的。”
領著孟鐸進來的老人，輕咳一聲，看著田老師辦公室都快擠不下的人，“田老師，帶著家長們去隔壁會議室。”老人說完退出辦公室，給孟鐸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孟鐸看了一眼宋念，“還不跟著。”
宋念跟著出了辦公室，不知道自己是該進會議室，還是站在走廊上等著。
陳天虎抬腳進門，轉頭看向後麵猶豫的宋念，開口，“宋小姐？”
宋念這才跟了進去。
會議室裏麵已經坐了三位老師了，周語也在裏麵，正幫忙倒茶水，她抬頭看見進來的宋念，手一抖差點兒沒把開水倒在自己手上。她沒想明白宋念不是已經被揭穿了麼，怎麼還讓她來會議室，難道是要讓宋念當眾道歉，周語越想越覺得是這樣，心情愉悅得倒水都要輕快很多。
花白頭發的校長，端起茶杯聞了一下，笑著對孟鐸說，“這茶可比不得你給的？”語氣帶著熟絡。
然後又看向旁邊的兩位老師解釋道，“這可是我們學校當年的尖子生，可惜了沒參加高考就出國了。”
一個中年男老師，看著孟鐸的臉回憶到，“您這麼說，我就有印象了，我們一中本部，很少有學生主動不參加高考了，那一年就出了兩個，另一個是一個女生，成績挺好，休學之後，我還可惜了一陣子。”
“對對對，叫宋什麼？”
宋念的身體有些微微發抖，如果現在要把她過去二十幾年的人生，鋪平了看的話，她覺得自己的人生就是從一中退學之後割裂開的，她就像是挖了一個很深很深的坑，把之前的任何事兒，全部記憶榮譽統統打包，連同之前的她自己一起掩埋了。她從來沒有主動和任何一個人說過這些過往，因為她都不會覺得是榮耀，隻會不甘，難受……
孟鐸看著宋念，一張臉白得近乎透明，想著這女人也是虛張聲勢，關於自己的事兒還是像個烏龜一樣。
“宋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