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神選’又出現了？”
嵐陽世第十三中學，校長辦公室，發須皆白的老人坐在辦公桌後，眉頭微皺著問道。
慕容建民今天的外表大概60歲左右，身著一套深色的西裝，裁剪得體，線條流暢，墨綠色的領帶上點綴著細碎的花紋，盡顯英倫紳士風範。
在他對麵的沙發上，則躺著一個與他幾乎是兩個極端的男人。
身著泛白的寬鬆T恤，滿臉胡子，渾身酒氣，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個街邊的流浪漢。
曹睿搓了搓自己的脖子，指尖捏起一個小灰團，放在眼前看了看，然後隨手丟到了精美的手工地毯上。
“能不能別這麼邋遢。”慕容建民歎了口氣。
“你剛剛問我什麼來著？”曹睿後知後覺地轉過頭，眼神有些惺忪。
“我是問你，你真的能確定是‘神選’出現了嗎？”
“你去問那個叫言辭的小子唄，當時隻有他看見了，我也是按照他的描述推測的。”
曹睿擺了擺手：“能夠將墮落者催化為‘死骸’，除了神選還有誰能做到？”
慕容建民沉吟了片刻，沉聲道：“行吧，我也確實有事找言辭，那你把他叫進來吧。”
“那沒事我就先走了哈。”曹睿如蒙大赦，一個翻身從沙發上掉了下來，然後用手撐著茶幾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他先是打了個酒嗝，然後才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校長室外，言辭靠在牆邊，歪頭觀察著自己的右手食指，心裏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門開了，渾身酒氣的曹睿走了進來，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喂，去把言辭叫過來。”
言辭眨了眨眼：“我就是言辭。”
“哦，那你進去吧。”曹睿擺擺手，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他一路走下樓梯，無視周圍路過的老師或疑惑或嫌棄的表情，拿出懷裏的酒瓶仰頭灌了一口，抹了抹嘴，繼續晃晃悠悠地朝著校門口的方向走去。
在踏出校門的那一刻，他原本渙散的目光突然變得犀利，身上頹廢懶散的氣質一掃而空。
曹睿仿佛完全變了個人，從一個醉醺醺的流浪漢變成了一柄出鞘的利劍，寒光淩冽，削鐵如泥。
“神選...我等了你五年，足足五年...終於舍得現身了嗎？”
......
“坐吧，言辭。”慕容建民微笑伸出手，示意少年隨意落座。
言辭老老實實地坐在了沙發上，雙手至於膝蓋上，像是一個標準的好學生。
慕容建民十指交叉置於身前，語氣溫和：“聽曹睿說，你們這次任務遇到了些麻煩，可以仔細說一下嗎？”
“我一個人追墮落者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人，那個人把那個墮落者變成了死骸，然後飛走了。”言辭回答的言簡意賅。
慕容建民眼神中露出一絲無奈：“就這樣？沒別的了嗎？比如那個人長什麼樣子，有沒有做別的什麼事之類的？”
“我記不清那個人長什麼樣子了。”言辭繼續正襟危坐。
這件事他沒有撒謊，他確實想不起那個人長什麼樣子了。
不僅是長相，連身形，男女，衣著，也一概忘了個一幹二淨。
他隻記得對方對他沒有什麼惡意，還給了他一根漆黑的手指，然後就飛走了。
至於那個“惡欲載體”，言辭就更不可能主動說出來了，財不外露這種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而且慕容懿伊也曾經說過，清道夫之間沒有信任可言，就算是歸屬於同一組織的同伴，也要隨時提防對方的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