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草長鶯飛(1 / 3)

這是一個偌大的空間,一切都是銀灰的色調。

銀灰色空間在亮如白晝的照明天花板的照耀下顯得十分晃眼,乍進此地必須立即閉上眼睛調整視覺,一群銀灰色的人影在空間裏來回穿梭,在大大小小的儀器上進行著極為繁複的操作。

“奧克蘭教授,九十三號成品檢測完畢,生命狀態正常,能量有機化正常,是否對成品進行蟲洞測試?”

“立即進行蟲洞測試,投擲目標:七號蟲洞!”奧克蘭習慣性地揮手,對助手下達了命令。

片刻後,空間牆壁上的電子屏幕上,一個橢圓形的物體被吊鉤小心翼翼地放進了投擲軌道。

“教授,準備就緒!”

正在皺眉沉思的教授迅速地看向了屏幕,眼神異常,良久,奧克蘭似乎終於下定了某個決心,右手緩緩地動了,哆嗦著伸向控製台,伸直的手指微微顫抖著,定格在一個紅色的按鈕上方,卻始終按不下去。

“教授?”助手輕輕喚了一聲。

奧克蘭聞聲身子一抖,倏爾長長地吐出一口長氣,用力地按了下去,“孩子,祝你好運……”奧克蘭教授盯著屏幕上漸漸消失在星空中的橢圓形物體,喃喃道。

“九十二個成品相繼失敗,九十三號成品會成功嗎?”助手問另一名助手。

“不好說,X光研究員親自做實驗品,成功的希望應該會大一些吧!”

“X光同學,還真是個勇敢的人呢!”

奧克蘭有些疲軟地傾斜著佝僂身子,雙手撐在控製台上,本就須發花白的他顯得更加的蒼老了,聽到大家的議論,奧克蘭禁不住老淚縱橫。

“老頭,下次就讓我來吧,看我的身材多麼合適!”X光大秀著肌肉。

“什麼?我怕?我是不想有人再死在我麵前……克隆人也不行!”X光大聲嗬斥眾人。

“老頭,這是我的細胞標本,如果我出了事,你再克隆一個‘我’,交給媽媽,記得一定要像我!”X光笑著交代後事。

奧克蘭的悲傷思緒在回憶裏不斷穿梭遊弋,一張燦爛的笑臉在奧克蘭腦海裏飄飄蕩蕩,若隱若現。屏幕已經變得烏黑,一個綠色的亮點在黑暗中緩緩地直線移動著,一個黃色的光點在黑暗中跳動前行,畫出一副微小的心電圖。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奧克蘭仍是低頭沉思,觀察員們則緊緊地盯著屏幕,驀地——

“教授!定位儀消失!生命跡象消失!”觀察員火急火燎地摘下了耳機和眼罩,叫醒了奧克蘭。

“不會的……不會的……”

奧克蘭飛身撲到屏幕麵前,發瘋般地仔細尋找,卻已經找不到絲毫的雜色亮點,屏幕上漆黑一片,空無一物。奧克蘭忽然放聲大哭起來,整個大廳的研究人員全都默默地低下了頭,巨大的挫敗感和深沉的哀傷瞬間傳遍了整個研究大廳。

次日,西聯校高端科技學教授奧克蘭遞出了辭呈,表示不再參與聯邦“人間兵器”的試驗研究。

即日,宇宙聯邦秘密取消了名為“涅槃”的第四代超能戰士的研究開發。

奧克蘭教授回到家鄉炎黃星係,帶著自己的兒子——X光的克隆體,安度餘生。

風和日麗,草長鶯飛……

這是一片一望無際的碧綠草原,嫩芽迸發的枯瘦灌木寥寥落落地散布在草原上,天很藍,晴空萬裏無雲。

“二月春季我獨行,瘦木暖陽伴我影,五百年哪……五百年……”

茵茵綠草深處,遙遙傳出了若有若無的歌聲,聲音清朗有力,驚起了數隻飛鳥,幾隻正在曬日光浴的土拔鼠飛快地縮回了土洞,俄而又偷偷地探出了半個頭,窺向歌聲傳來的地方。

過得片刻,一位黑發飄飛的少年出現在陽光下,身穿不知名的獸皮袍子,拖著一個黑乎乎的冗長物事,撥開草叢踽踽行來,片刻之後走上了一個高丘,舉目四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