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強壯的男生們還站在球場中心,其中一個油畫係的男生就站在安佑晴正前方兩米遠的地方。隻聽見他低低的哼了一聲“啊~~~~~~~”這腔調像極了下班之後疲勞的男人鑽進盛滿熱水的浴缸發出的那種滿足的**。之後傳來的不是沐浴乳粉嫩的清香,而是撲麵而來的焦臭味。
“這宅男!真臭~”安佑晴反感的轉頭。正好與身邊的莫睛藍四目相對,那瞪大的雙瞳裏充滿了恐懼和乞求。
心念電轉間,一陣更加熱辣,更加強烈的勁風刮到。安佑晴感到頭皮似乎被人扯動起來,身上的衣服漸漸粘在滑嫩的皮膚上,這哪裏還是原來那些讓她心動的麵料柔順的觸感?一絲一絲就像要鑽進自己的肌膚裏麵。特別是那光潔的背脊,她能清楚的感受到滾燙的鐵絲,真的鑽進來了!真的鑽進她的肉裏了!
可是她被強風死死壓住,動彈不得。“疼啊~好痛!”,這種痛楚由外而內,撕心裂肺,就像被一鍋的熱油慢慢澆灌到了身上。肌膚開始熔化,肌膚下的脂肪發出“呲~呲~”的聲響,黃色的蒸汽帶著烤肉的芬芳飄散開來。深褐色的靜脈血管還沒來得急滲出一絲血線就急速幹癟下去。
“啊~~~~~”安佑晴的靈魂都被點燃了,滾燙的生命之氣從氣管中蒸騰出來。
女生已經體無完膚,身上幾萬條末梢神經猶如雨天出洞的蚯蚓,扭曲著、盤繞著、掙紮著;卻隻在一兩秒間就萎靡下去。緊緊貼在熟透的肌肉上,沒了生機。
隨著神經末梢的枯萎,劇烈的疼痛也煙消雲散。剩下的隻有遍布全身的麻木和輕微的瘙癢。
血紅色的視線裏,莫晴藍原本白淨的臉龐已經不見了,油脂正在每一寸皮膚下麵翻滾沸騰著。
“活該!”漸漸麻木的安佑晴有些幸災樂禍,轉動一下眼珠去看羅天宇。發現操場中間的那些男生已經完全分不出誰是誰了。都是黑黑得一根,杵在那裏,每個人動作都驚人的相似---雙手遮擋著頭部。身上燒焦的衣物和其他什麼黑色的東西被強風一片片得吹起,瞬間就消失在空氣裏。
忽然,安佑晴覺得視線有些奇怪,好像少了點什麼?原先視線中永遠能夠看到的一樣東西沒了?感覺就像在看寬頻3DMAX電影。
哦!是鼻子!鼻子呢?哎?怎麼看不到鼻子了!
“砰~”一個沉重的軀體摔到了她的身旁,打斷了她的慌張。鐵絲網由於溫度和衝擊力慢慢扭曲起來。
“砰~砰~砰~”又連續砸過來幾個男生紅黑色的軀體。
安佑晴分明看到了自己的男友,因為他手上那個劣質海豚型白金手鐲是她上個月剛剛送給他的。
那根白金手鐲已經燒成了黃銅色…
“他在看我!”安佑晴忽然從那個白金手鐲的主人臉上找到了一絲生機!“他沒死!”
女生張了一下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完全發不出聲音了。她生氣了!什麼事都不能阻止她和天宇說話!
她使勁全力伸了一下脖子,長大了嘴巴要喊什麼。一股滾燙的空氣直接灌了進去。衝散了那嬌嫩的聲帶最後一絲掙紮。
“哢嚓~”撞擊聲傳來,食堂裏那台曾經播放過新聞的55寸液晶顯示器竟然飛到了這裏,直接砸在莫睛藍赤裸通紅的身子上。金屬和生物組織壓成了一體,又散成了碎片。
安佑晴驚愕得看著這一幕。剛才的氣憤就隨著閨蜜的血肉煙消雲散。
這烈焰的風暴啊!?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漸漸的,勁風散去,天空一片碧藍,唯獨還有那一塊被切開了的棉花糖久久懸在半空不願熔化。安佑晴的眼睛幹澀得生疼,卻無法合上眼簾潤滑一下。身體更是牢牢得被脂肪和鐵絲的混合物固定在了鐵絲網上動彈不得。
腳下三俱身軀已經沒有了最輕微的蠕動和顫抖。表示他們都已經沒了生機。
安佑晴低頭看著其中那個戴著黃銅色海豚手鐲的男人身子。那扭曲得幾乎不能算是人類的軀殼。肉體和塑膠地麵完全融合在一起,隻剩下手臂和頭顱依稀可辨。
“他還活著嗎?”小丫頭想著奇怪的心事,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口水正毫無遮擋得從沒有了嘴唇的口腔裏滴到了地上,“就算活著也會變得很醜吧?就像隔壁那個修車的老頭。姓什麼來著…”心中輕輕劃過一絲哀傷,瞬間又變得堅定無比“無論怎樣,羅天宇,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帶我走!帶我走!”
“他們都死了…我還活著!太好了!”小丫頭輕輕閉上雙眼,慶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