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月兒沒想到的是,自己這一等,就等到了日落西山,月娘初上。她在耳房裏焦急的等著,而那邊廂,阿嬌卻是好夢正酣。就在月兒覺得再也等不下去,準備不顧一切去把阿嬌叫醒的時候,她忽然聽到裏麵有一些細微的聲響,於是月兒馬上起身衝進了阿嬌的臥房,行動之快讓人不得不驚訝。
“小姐你終於醒了。”月兒幾乎都要喜極而泣了,跑到阿嬌的麵前時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月兒你怎麼了,我不過是睡個午覺而已,你至於嗎?”阿嬌被月兒誇張的表情給逗笑了。
“小姐你還說呢,也不看看都什麼時候了。”月兒一邊伺候著阿嬌起床,一邊埋怨道。
阿嬌聞言眼中閃過不解的神色:“現在什麼時辰了。”就算是她睡得太久了些也沒什麼事吧。
“小姐,現在都已經是戌時了。”月兒撇撇嘴說道,一邊在心裏腹議著她家小姐的睡功可見的是與日劇增的,居然睡了這麼長的時間。
“咦,我睡了那麼久嗎?”阿嬌眨眨眼,難怪她現在一點睡意都沒有呢,原來是已經睡飽了啊。
“小姐好好意思笑呢,還是快些起來讓月兒替你熟悉吧。”
“嗯。”阿嬌對月兒的怒容視而不見,反正都已經習慣了的,她就知道這個月兒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這不,剛才還在埋怨她呢,現在為她梳發的時候卻是那般的輕柔。阿嬌見狀嘴角的笑意愈發的大的。
“咦,月兒,你這是幹什麼?”透過菱花鏡,阿嬌看見月兒在為自己簪釵,忙阻止了她。
“小姐,月兒在為小姐梳妝啊。”月兒一臉的無辜。
“這個我當然知道啦。隻是,”阿嬌伸手拔下了頭上的琉璃簪,“現在又沒什麼外人,何必帶著些東西呢,也不嫌累贅。”
月兒聞言笑道:“這世上恐怕也就隻有小姐才會這樣說了。隻是今晚小姐卻是不能不戴的。”月兒一邊說著,一邊又選了一些珍珠簪花為阿嬌戴在發間。
“為什麼今晚一定要戴?”阿嬌被月兒說的有些莫名其妙了。
“天哪,小姐,你不會是又不記得了吧?”月兒聞言幾欲暈倒。
“我該記得什麼嗎?”阿嬌想來想去就是想不出有什麼事被自己遺忘了的。
月兒見狀也不再有任何期望了,就直接說道:“小姐,陛下今日下了旨解了小姐的禁令,後來又遣了楊公公來給小姐送來衣飾環佩,讓小姐出席今晚的宴席。”月兒心底發誓以後再也不在阿嬌困意正濃的時候跟她說事情了,她鐵定記不住的。
“宴席?”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嗯,是陛下為了慶賀衛青衛將軍又立戰功而特地在上林苑設宴的。陛下說是讓小姐也去參加呢。”
“哦,我想起來了。”聽到這裏阿嬌才隱隱想起了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隻是月兒還來不及為此而高興,她的下一句話就讓月兒頓時覺得欲哭無淚了:“你該不會是從下午一直等到現在吧,真實的,又不是什麼大事,至於嗎?”
“小姐,這還不算是大事嗎?”月兒瞪大了眼睛,若這都不算是大事的話,那還有什麼事情在她的眼裏可以算得上是大事的。
“當然不算了。”阿嬌一麵說著一麵轉過身來,“再說了,我也沒想過要去,你著急的給我打扮個什麼勁兒啊。”
“什麼,小姐你不去!?”月兒大聲嚷道。
“哎呀輕點嘛,”阿嬌故意揉了揉耳朵,然後才說道,“我下午的時候不就跟你說過了嗎,我不去。”若是她沒記錯的話,劉徹隻是讓楊得意給自己送了衣服首飾過來,然後說是她可以去參加今晚的宴席。可以和必須可是差之甚遠呢。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啦。”阿嬌揮揮手直接打斷了月兒的話,“他又沒有下旨讓我非去不可,既然這樣,我當然是可以選擇不去的了。”阿嬌說的理直氣壯,沒有半點的膽怯。隻是不過短短的一天之後她就後悔了,她後悔自己沒有乖乖的聽劉徹的話。她後來常常回想,若是今夜她乖乖的順從了劉徹的命令,是不是那件事就不會發生了?是不是她的後半生,就會截然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