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嬌的突然昏倒讓所有的事情再次陷入了僵局。於是,劉徹尚不及對慕容軒做些什麼,卻因為必須要仰仗他替阿嬌看病而湛湛放過了他。而至於劉徹那道第一次被人駁回的還來不及公開的聖旨,也因為阿嬌的突然昏迷而徹底的塵封了。
到了秋狩的那一天,隨著劉徹一同登上車輦的人是披香宮的李娃。彼時的長門宮中,阿嬌早已經轉醒,她倚坐床頭,一雙眼中閃著焦急的神色時時地飄過緊閉的門扉,一如這後宮中的一應嬪妃的模樣。隻是她等的不是帝王的臨幸和恩寵,而是——
“小姐,該喝藥了。”就在阿嬌心神不寧的時候,月兒推開了房門進來。隨著她身後進來的,是端著藥碗的慕容軒。
阿嬌一看見慕容軒的身影,那雙焦急的眼眸中瞬間點亮了光彩:“軒!”
隻是,相對於阿嬌的興奮與欣悅,慕容軒的臉色看起來卻是不怎麼好的。他那常年都帶著溫柔笑意的臉上,破天荒的換了顏色。略顯陰沉的臉色一下子就讓人看出了他的不悅。
阿嬌見狀,忙將求救的眼神投向在一旁看戲的月兒。可月兒收到了阿嬌的求救信號之後隻是偏首看了飛快的看了慕容軒一眼,然後在抬頭望向阿嬌時,隻能給她一個愛莫能助的笑容:“小姐,周嬤嬤給小姐做了些好吃的,月兒去看看好了沒有。”月兒說完不等阿嬌說話便轉身退出了房間。天知道她剛才看著慕容軒的臉色心中有多緊張啊。她還真沒想到,一旦不笑了,慕容軒竟能讓她這樣的心生畏懼。這樣的氣勢,半點都不輸於劉徹。隻是慕容軒以前一直都是那樣和藹可親的笑著的,所以大家才會忽略了這一點。
“哎……”阿嬌伸出的手還尷尬的懸在空中,月兒便已經不見了人影。至此,阿嬌隻能訕笑著收回了手,然後偏首看向一聲不響的慕容軒,怯怯的喚道:“軒……”
慕容軒看著阿嬌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終究,他還是無法對她嚴詞厲色:“喝藥吧。”慕容軒將藥碗端到阿嬌的麵前,臉上仍舊是沒有一分的笑意。
隻是早早就聽到了慕容軒的歎氣聲,阿嬌這會兒可不怕他臉上的陰霾之色了。隻見她對慕容軒端過來的藥碗視而不見,反而是撇過了頭去:“藥苦,我不喝。”
“怎麼能不喝藥呢,再說了,你明知這藥根本就不苦。”慕容軒沉了語氣說道。當初就是因為阿嬌喝不慣苦藥,所以他才會特地的改了藥方,所以這藥根本是一點都不苦的。這一點阿嬌也是知道的,所以現在他聽見阿嬌這樣說,自然是不高興的。
“我就是不喝。”阿嬌撅著嘴轉過身子,一副小女孩兒鬧別扭的模樣。
“阿嬌!”慕容軒微皺了眉頭,不知道該怎麼勸阿嬌。明明是她做錯了事,怎麼反倒是他在這裏左右為難著。
阿嬌聽著慕容軒話語中的擔心,心裏早就樂開了花了,隻是臉上卻強忍著不表露出來,仍舊隻是嘟著嘴說道:“你凶我。”
慕容軒看著阿嬌一副委委屈屈向自己申討的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阿嬌,你說什麼呢?”凶她,他如何舍得!
“你都不理我!”阿嬌撅著嘴控訴著慕容軒的惡行。
“我什麼時候不理你了。”慕容軒放輕了聲音,“我這不是去給你煎藥去了嘛。”
“你明知我說的不是這個。”阿嬌抬頭嗔了慕容軒一眼,心中對他這幾日對自己的冷淡很是不滿呢。
“阿嬌……”
“我都已經承認錯誤了,你就不要再板著一張臉了好不好?”阿嬌忽然拉了慕容軒的衣袖撒嬌道,“人家隻是一時起意,又不是存心要瞞著你的。”
“是不是有意的你心裏清楚。”慕容軒偏過頭去,不讓自己看到阿嬌撒嬌的乖俏模樣,免得自己又被她臉上的笑容給蠱惑了而忘了正事。
“我……人家真的不是有意的嘛。”阿嬌小聲嘀咕著,卻在心裏偷偷加了一句——我隻是故意的而已。
“哎,阿嬌,你就不知道好好顧惜自己的身子嗎?”慕容軒握住阿嬌拉著自己衣袖的小手,入手的微涼讓他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