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之嬌寵(1 / 3)

終於,在那樣憤怒的注視下,阿嬌放棄了抵抗。所有的力氣仿佛是驟然從她的身上抽離了一般,讓她再沒有精力與劉徹對抗下去了。她隻是抬眸望向劉徹,平靜的,卻帶了三分的嘲諷,五分的無奈,和兩分的屈辱:“為什麼,你要來?”

劉徹聞言猛地伸手將阿嬌扯起:“朕若是不來,便由著你打掉腹中的孩子嗎?”那是他的孩子啊,她竟然敢不經他的同意便擅作主張想打掉胎兒!

“這是我的事,與你何幹?”阿嬌忍著手上傳來的陣陣痛楚,強自說道。

“陛下,請陛下息怒!”就在劉徹手中使勁,正待發火的時候,周嬤嬤等人跪了一地,求起情來。他們不開口還好,這一開口卻是將劉徹的怒氣東引,全的遷到了他們的身上。

“你們這些狗奴才還有膽子求情,說,是誰準你們給娘娘煎紅花的?”

“這……”周嬤嬤等人住了嘴,沉吟著不知該如何脫罪。

阿嬌見狀心中不忍:“是我。”她毫不猶豫的出言袒護,絲毫沒有在意自己的話聽在劉徹的耳裏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陳、阿、嬌!”劉徹沒有想到都這個時候了,她竟然還有心思去幫那些奴才說話,方才好容易壓下去的怒火再起騰起,直欲將她燒死。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周嬤嬤等人見狀忙又磕起頭來,“是奴才(奴婢)該死,是奴才(奴婢)該死!”

“都給朕滾出去!”劉徹回頭一聲大吼,“滾!”

這……周嬤嬤等人為難的看向還留在虎口旁邊的阿嬌,怎麼也移不開腳步。直到楊得意再三的示意之後才無奈的看了阿嬌一眼,然後隨了楊得意出去,將空間留給劉徹和阿嬌兩個。

這時劉徹才回頭看向被自己緊緊抓住的人:“說,懷了朕的骨肉就讓你這般的難以接受嗎?竟然要喝紅花!”

阿嬌沒有絲毫的畏懼,直直的對上劉徹的目光:“是。我受不了,我受不了竟是在那樣的情況之下懷了他!”這一刻,阿嬌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屈辱的夜晚,連身子,都不住的發起了抖。

劉徹滿腔的怒火在阿嬌提及那一夜是偃旗息鼓,更在阿嬌渾身的顫意下微微鬆了手。於是本就較弱無力身子便再次癱坐在了床上。她抬頭看向劉徹,眼中含淚:“我這樣說,陛下可滿意?”

“阿嬌……”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來,為什麼要阻止我?”本來,隻要喝下那碗紅花,她便不會再有任何煩惱的,可是,他卻偏偏在關鍵的時刻趕了過來。難道這就是天意嗎?無關乎她做了怎樣的決定,這結果都是一樣的?

阿嬌的聲聲淚訴讓劉徹軟了心腸:“阿嬌,不管如何,你懷的終究是朕的骨肉,私自打掉皇室骨血,這要是被人知道了,你知道自己會受到怎樣的懲罰嗎?”劉徹的關心不是作假的,在他得了王太醫的稟報後,心中最擔心不是阿嬌打掉了腹中的孩子,而是若這件事傳了出去,本就對阿嬌不滿的太後一定會借機發揮的。

隻是他的擔心在阿嬌看來卻是半點都無所謂的:“這個,重要嗎?如今,還有什麼懲罰是我受不了的?”他走了,連帶的帶走了她的心,她的希望,她的未來。現在的她,還有什麼可在乎的,還有什麼可害怕的?

“阿嬌?”劉徹被阿嬌眼中忽然閃過的那抹絕望怔住了。

清泠的淚終於順著臉頰滑下:“罰也罷,囚也罷,我還有什麼可在意?”

“阿嬌,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劉徹沉聲喝道,企圖將阿嬌眼中的那抹絕望驅散。

“我自然知道的,隻是,陛下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阿嬌微微抬頭,對上那一雙鷹眸,“明明是一座冷宮,陛下,這長門宮中,究竟有陛下多少耳目?”

“你在懷疑朕什麼?”劉徹聞言語氣不善的問道。

“懷疑?”阿嬌嘲諷的笑道,“還需要懷疑什麼嗎?我隻問陛下,為何會那麼及時的出現?”就差一點點,不是嗎?他的時間,竟扣得那樣的精準,分秒不差。

“陳阿嬌!你不要以為朕封了你做如妃,你就可以這樣肆無忌憚!”阿嬌的懷疑讓劉徹怒火中燒,他在她的心裏就是這樣一個形象嗎!

隻是劉徹的話換來的卻是阿嬌越發諷刺的笑聲:“這一點陛下大可放心,就連當初陛下封我做皇後時我都不敢說肆無忌憚,現在不過是區區一個如妃,我怎敢?”連皇後都可以說廢就廢,何況隻是一個妃子。她還沒那麼自戀,以為劉徹會對她有多特別。

“你……”阿嬌的巧言厲色讓劉徹一時不知該如何說,良久,他才緩過一口氣來:“你既然不敢,為何還要喝紅花,這也是你的孩兒,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心疼?”在他的印象中,阿嬌雖然性格嬌蠻了些,但總歸是善良的,什麼時候起,她竟也能像這樣硬起心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