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昨夜留宿椒房殿的消息,在天亮之前,就已經在整個後宮中傳了個遍。幾乎是所有的人,都期待著第二天的來臨。讓所有人都翹首以待的,是衛子夫和阿嬌兩人的反應。這兩個人,一個是中宮皇後,一個是帝王寵妃,不一樣的背景,卻是同樣的,讓後宮諸人都心存嫉妒。隻是比起衛子夫來,眾人更想看到的,卻是阿嬌的失寵。不為別的,就為以前沒有阿嬌的時候,衛子夫縱是皇後,也從沒有過讓劉徹專寵的情況出現。
隻是,讓所有人都失望的是,當這一天最後一縷夕陽的餘暉散盡的時候,還是沒有人——等到阿嬌和衛子夫之間的對決。又或者,是劉徹對阿嬌的冷落。無數的期望,隻能在這靜謐的宮殿中化作了失望的歎息。
當阿嬌在長門宮中聽到月兒從外麵學來的這些話時,淡然一笑:這宮裏的每個人,無時無刻不再關注著別人,同時也別人關注著。每個人的心理都充滿了嫉恨,再沒有了一個女子的平常心。人人都想破了腦袋往上爬,卻忘了站得越高就摔得越狠這個道理。她們一個個的都等著看她的笑話,卻看不透,自己的笑話,很可能就是她們明日的結局。
“娘娘,您別理那些話,她們那些人分明是嫉妒陛下對娘娘的寵愛罷了。”月兒說完了自己的小道消息之後,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了些股改說的話,忙加了一句。
“嫉妒嗎?”阿嬌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娘娘,月兒隻是胡說的,娘娘不要當真。其實陛下他……”阿嬌的神色,實在是讓給月兒摸不著頭腦,看不出她究竟是生氣了呢,還是沒有生氣。
阿嬌見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好了,本宮又沒事。”
“娘娘?”月兒還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雖然她知道阿嬌曾經是喜歡慕容軒的,但是在最初的最初,她愛著的,不正是劉徹嗎?而此刻,劉徹的所作所為,她又怎麼會沒事呢!
“月兒,本宮說了沒事便是沒事,隻是有一句話本宮要你記得。”阿嬌頓了一下,複又說道,“在這個後宮之中,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陛下就是陛下,他無論做什麼都是對的,容不得旁人去評論。不管是你們還是本宮,都沒有這個資格。”聰慧如她,又怎麼會不知道,月兒是在替她抱不平。隻是為了她好,有些話,她卻不得不說。
“月兒知道了。”月兒點點頭,有些委屈的住了口。她心裏就是委屈嘛。明明是陛下的不對,撇下娘娘一個人就走了,而且到現在都沒來看娘娘,自己好心去為娘娘打探消息,反而被說教,讓她如何不覺得委屈呢。
阿嬌看著月兒的神色搖搖頭,剛準備要開解她幾句,抬首間卻正好看到劉婉正往這邊過來,阿嬌忙止住了剛才的話題,並暗示月兒不要透露半個字。有些事,她並不想讓劉婉接觸。
就算,她已經注定了要改變自己去適應這深宮中的生活,可是至少,她希望自己的女兒可以在一個相對幹淨的環境中長大。她是真的不想,讓後宮的汙穢在婉兒的心中留下肮髒的陰影。
“母妃,婉兒給母妃請安。”說話間,一個小小的身子撞進了阿嬌的懷中。
“讓母妃看看,婉兒今日乖不乖啊?”阿嬌細心地為劉婉擦拭著額上的汗水,一麵柔聲問道。
“婉兒乖乖,嬤嬤知道。”劉婉笑得一臉天真,指向一旁跟她一起進來的周嬤嬤。卻原來,因為阿嬌不放心讓旁人來帶劉婉,便將身邊的周嬤嬤撥給了劉婉,做了她的教引嬤嬤。
“是嗎?”阿嬌微微一笑,語氣中卻沒有半點的疑問。在她看來,劉婉實在是一個太懂事的孩子,似乎從她出生到現在,就沒有讓她操心過,一直,都是那樣的貼心。就如同她之前說的那樣,女兒是娘親的貼心小棉襖。而她的婉兒,也確實是這樣。盡管是金樽玉貴的公主身份,盡管得劉徹那樣的寵愛,她的婉兒,卻從來沒有因此自持,目下無人,反而是那般的懂事,從不讓她操心。
這一點讓阿嬌尤其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