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祭品(1 / 3)

到了現在,阿嬌也終於察覺出了劉徹的反常,再看了眼被劉徹嚇到的劉婉,阿嬌忍著手腕上傳來的劇痛對一旁的周嬤嬤說道:“先將婉兒帶下去,沒有本宮的吩咐,一個人都不去進殿。”

“是。”周嬤嬤褔了福身,也不敢去看劉徹,忙帶著劉婉和一幹宮人自殿內退了出去。

至此阿嬌才轉頭看向渾身都露著冷氣的劉徹,聲音清冷:“陛下究竟是怎麼了?”

劉徹看著阿嬌氣不打一處來,手上也是越來越用勁,在怒氣爆發的邊緣,阿嬌的問話卻像是一碰冷水自劉徹的頭上澆下。這一刻,滿腔的無名火卻讓劉徹不知該怎麼說了。他能怎麼說,又能說些什麼?

“陛下?”阿嬌的眉頭越皺越緊。

感覺的阿嬌的掙紮,劉徹臉色一沉:“朕問你,你可做了什麼對不起朕的事情?”

“臣妾不明白陛下的意思,請陛下明言。”阿嬌毫不遲疑的回道,盡管劉徹的問題讓她心中一突,但是她更清楚的是,在這個時候,她決不能有絲毫的遲疑,否則的話,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恐怕也就付諸東流了。

“不明白?”劉徹怒極反笑,“你真的不明白朕的話?若是不明白的話,你又為何讓人將婉兒帶出去?”

“婉兒?”阿嬌聞言臉上露出迷茫的表情,而後說道,“臣妾是真的不明白陛下的意思。至於婉兒,難道陛下就沒有發現自己的舉動已經嚇到她了嗎?”說道這裏阿嬌的語氣也變得有些不好了,話裏話外的帶了一絲責怪的意思,“婉兒還小,陛下有什麼火氣隻衝著臣妾來就是了,何苦要當著婉兒的麵,若是嚇到了孩子……”那後果阿嬌幾乎不敢去想,若是婉兒的心裏因此而留下了陰影怎麼辦。

經阿嬌這麼一問,劉徹心中也有了一些後悔,隻是下一刻,那種後悔便在阿嬌冷淡的眼神中淡了下來:“你倒是關心婉兒的很啊。”

“婉兒是臣妾的女兒,難道臣妾不該關心嗎?”劉徹陰陽怪氣的話讓阿嬌心裏不是滋味兒,“以前陛下對婉兒何嚐不是寵愛有加的,為何今日竟會如此不顧及婉兒?”

為什麼?對啊,這到底是為什麼,他不是一向都是疼愛婉兒的嗎,可是為何今天竟會這樣失態?劉徹自己也說不清究竟是為什麼,一雙手慢慢的握緊,仿佛是在壓抑著心中的怒氣。

“痛!”劉徹一時陷入沉思,恍然未覺自己還抓著阿嬌的手,這一握可是讓阿嬌疼了個紮實,幾乎不曾斷了那皓白的手腕。

劉徹聞聲忙放開了手,隻是目光所及,那雪白的皓腕上已經多了一圈兒淤青的痕跡,深深地,讓劉徹心中泛出淡淡的心疼。隻是那心疼太淺太淡,隻一瞬便被那一種情緒所覆蓋。

阿嬌輕揉著自己的手腕,一麵問道:“陛下,臣妾知道陛下生氣肯定是與臣妾有關的,臣妾也不問別的,臣妾就隻問一句——為什麼?”明明早先看到他的時候還是好好地,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為什麼?你問朕為什麼?”劉徹雙手背負,“朕倒要問問你,為何你不許婉兒學琴,卻獨獨要讓她去學蕭?”這話沒經思考便已經脫口而出,但是說出口之後,劉徹卻是越想越覺得有那麼一回事,看向阿嬌的目光也漸漸變得陰冷。

“那是婉兒自己願意的啊。”明明,是婉兒在周歲上緊緊地抓住了那支蕭,且對蕭表現出了空前的熱情和天分,不是嗎?怎麼這會兒倒成了她的刻意和有心了?

“那麼衣著呢?為什麼婉兒衣裙多是白色等一類素雅的顏色?”

“這……”阿嬌柳眉微蹙,這,也需要理由去解釋嗎?

劉徹見阿嬌說不出話來了,越發的認定了自己心中的疑慮,冷聲問道:“怎麼,不說話了?你還不承認,你是將對慕容軒的眷戀都移到了婉兒的身上麼?”

“陛下!”驟然聽到慕容軒的名字,阿嬌下意識的大聲叫住了劉徹不讓他繼續說下去。有多久了,為了讓自己更好的適應這個後宮,她已經有多久沒有再觸及這個名字了。因為她怕,怕過多的思念會讓自己在睡夢中將自己的心思脫口而出,所以她逼著自己去遺忘,遺忘那個名字,那個身影。

可是此刻,當那個已經成為了她的禁忌的名字從劉徹口中說出時她才發現,原來有些人,有些事,是刻入了骨髓的,不論時間滄桑如何,它都不會隨之消逝,反而,是沉澱的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