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深澗飛刀如何本心(1 / 2)

別的?

季淑先是怔了一下,卻很快反應了過來。他、他這是在變相暗示,若杜三娘還活著,可下手將她除去不成嗎?

這樣的建議,真的是讓人聽得毛骨悚然。季淑差點立刻便要大罵出來,可回頭想起便宜爹的作為,那股子才熱辣辣噴起來的憤怒,便又一點點的退去了。想著該如何說才符合眼下的情形?隻是那穆大卻似把這種沉默看成一種暗示似的,又揖了一禮:"某明白了。五日會再在這個地方見麵,必不教娘子失望。"

說罷轉身便走,季淑卻讓唬得趕緊喊了出來:"等等,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容娘子是何意?"

"我、我……何必取她性命?"見穆大似乎不明,又似乎有些恥笑。季淑別過臉去:"予那樣人等,求之不得,不比生殺更好?"

"如此。那容娘子就靜等佳音吧。"

穆大郎走了,季淑隻覺得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身子止不住的發抖,伸出手掌看那上麵,似幹幹淨淨並無一絲血腥。可季淑卻已經開始發抖。弱肉強食,官官相護,這是個沒有公平的世道。而她卻偏偏依附於一個辣手心狠之人。她甚至不能舉報,不能反抗,不能勸說,甚至不能讓那個便宜爹以為她心慈手軟,‘不堪大用’!

雖說這個真如海似乎是他唯一的後代!可是……狼是沒有人性的。他既覺得屠盡一城,無以所謂。那麼……想些法子讓她臣服,也許並不是一件難事。

季淑突然間想起了曾經看過的一部電視劇。永不瞑目!那個單純帥氣的大學生愛上了一個女警,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情,為此到毒販手裏臥底。那個愛之不得的歐陽蘭蘭,寧可毀了他,也不願讓他離開。那是一種怎樣瘋狂的情感?以前不知,可現在卻大概開始了解。

她要怎麼辦?

在大唐,在嶺南,這個問題……似乎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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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大說話算話,第五天的時候,果然帶來了好消息:“容娘子有幸,天佑神助,那個杜三娘竟然沒逃脫那一劫。聽說是事情辦得漂亮,賀老爺留她在府裏用了飯。四天後便病死了。”

季淑不明所以的心裏好受了些,可轉眼警醒,覺得臉上熱辣辣的,幾乎要滲出血來。點頭扭身便走,可穆大竟然叫住了她。

“還有何事?”

穆大嘴角冷笑:“容娘子還是再說件事情出來的好。一樁一件,帳清了,大家各自幹淨。”

幹淨你娘個屁!

可這事情怕是不能這樣善了了,尤其麵對這樣敵手,上次已經讓他覺得軟弱了,若這次真的露了敗象,今後怕饒不得被他拿捏。想到此,頓了一頓:“可還記得汪三家人?”

起初不過是汪青岩到縣城找其兄長,幾個月前汪三嬸生了病,也挪到縣城養著去了。一家子齊脫出銀水村麼?“想個法子,把他們還是逼出嶺南。不需至死,隻慢慢煎熬著便是。”

穆大想了想笑了:“某明白了。隻是這事情辦起來費些時日,容娘子且得多等些時候。”

“不怕,咱們來日方長。”

“是啊。穆氏還得在此長住,少不得日後還要麻煩地主。”

“穆公子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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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水村再度恢複了平靜。少了賀家攪局,容家的琥珀酒終於正式和縣令大人的本家搭上線。第一批酒上市,效果便極好。不到兩個月便已賣完,林家老爺嚐過那酒後讚不絕口,便一直勸著加大產量。話裏拐彎抹角的隱隱露著到縣城來發展的意思,可自這次事後舍下臉麵親自出馬的容惠卻婉轉說明了山泉藥材兩項脫不得之物。林老爺無法,便又建議容家可多買些賤口回去驅使。雖一次多花了些錢,可要打要罵,怎樣也是無礙,且不用工錢。

季淑瞧長姐拿著算籌,足在林家客房撥了一晚上後,次日便答應了。林老爺還特意使了管家林四陪容惠等去西市賤口行,故一刻鍾後,季淑便真正見識到了大唐偉大的奴婢製度——‘類同畜產,不予人例’的賤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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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百平的小院子裏,插樁似的立著一百多男女老少,最大的四十多歲,最小的才五六歲樣子。容惠要的是能幹活的人,自然挑的盡是長相忠厚,身強體健的壯年勞力。十七八往上,二十五歲往下的,共有二十三個。每個五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