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兄弟相異各分其路(1 / 2)

“她竟是這樣說的?”

李琨聽二哥說完暗羽報來的消息後,眼前一亮。往日竟看不出來,那個小姑子竟是個這樣癡情的人兒!

這陣子自長安傳來的消息沒一件好的,可這個消息卻真是令人愉悅的。別的不為,隻說:“長嫂身邊留個這樣的人,是極好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身邊有這樣一個癡情性子的女子,對長嫂的心思也是有種影響。隻要他們兄弟再下些功夫,待長嫂歸來,未必便不能重歸於好。她隻是氣性大些,脾氣略暴,並不是不通情理的女子!

李琨對於二哥的這項提議,自然是喜歡的。不過:“那件事,你告訴長兄了嗎?”暗羽如今收消息的事均由二哥來管,長兄這陣子病了,勉強應付外麵的事已是艱難。關於房陵公主幹的那件事,李琨知道二哥一直瞞著長兄。可如今,長嫂那邊已經下手了,那四個男寵已經廢了,便是今後留在身邊服侍,也不過是個太監罷了。如今,總能讓長兄知道了吧?

李琨想得簡單些,可李瑋卻並不那樣想。其實消息傳來時,李瑋並不曾想到長嫂會真和那四個男寵做出些什麼事來?長嫂……是個孤傲的人,便與長兄生分了,也不會瞧上那些貨色。更別提是房陵為了羞辱她而賜的人,更加不可能。事實證明,他猜對了。長嫂下手極狠!可,該告訴長兄嗎?李瑋沒有把握。

長兄與他們不同,長嫂是他的妻室。雖然前段日子鬧得厲害,可瞧長兄對她在長安之事憂心難安,便知長兄的心意還是在她身上的。一件事,對他們兄弟來講,也許是個玩笑。可對長兄來講,也許就不是。哪怕如今平息了,也難保長兄心裏不會留個遺影兒。長安繁闊,人才濟濟。長嫂要到長安呆到幾時,誰也不能定論。若此時無事,它日與哪個瞧上對了心意……慕容氏乖僻,未必不能做出那樣的事來。

而到時候,他又該如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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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瑋思前想後了整整一夜,還是沒有定論。次日早晨清洗時,在侍女端著的銅鏡裏看到了眼下的青影。眉頭皺起,這個樣子讓長兄看到,便果真不知也會疑心。而若長兄要問暗羽,難道他們還會不報?可今天是三天頭上了,無論如何也得去給長兄報個信的。正在為難,便見一隻精巧的小瓷碟奉在了麵前。碟子裏一灘白色的漿子,些微泛著些淡淡的香氣。而在他屋裏服侍的綺墨跪在一邊:“這是奴等用的玉蝶粉兌了薄荷水調和而成的。掩瑕藏青最是有效。”

這個綺墨一向是伶俐的,兼又手巧。烹茶研墨剪花拾卉都有手段,又是話語極少,與一起分來的宮人也不親近。這樣的人,李瑋用得放心。收在屋裏,她也頂事。嗯了一聲,綺墨便絞了帕子,用微濕的帕子在二郎眼窩下先潤濕了,然後再以指腹點上那漿子細細的勻上去。

細膩的女兒手指,點點微微的顫在眼瞼之下。呼吸間便是綺墨身上總帶著的書香墨跡,聞在心裏陣陣的騷擾。微微睜開眼睛,卻見綺墨認真細致的在點著膏脂,秀氣文靜的臉上全是認真。象在勻畫一般絲毫不苟!也象她在研墨時鄭重端肅的模樣。不由得眼線越睜越大,細細看她。綺墨勻妝完畢,抬眼便見二郎奇怪的看她。心頭大動,嚇得趕緊退開幾步,左右看看捧過了銅鏡。

李瑋心中有些失望,不過那鏡子裏的模樣倒是自然精神。嗯了一聲,便整肅了衣袍,前往長兄院中。

如今王府是舊址,長兄院落原是父王所住。院中兩株銀杏移來時便有幾十載年紀,如今二十年過去,更加挺拔峻秀。綠蔭蔭的傘蓋鋪呈開來,遮住一院的清涼。

李瑋進院時,便有人往裏頭報了。故一路進屋,並無阻攔。而長兄今日氣色似乎好些,持著一本春秋正在細看。見李瑋進來,便把書放在了榻幾之上。“怎樣?長安有動靜?”

竟是這般急的要問嗎?李瑋本來還沒想好該怎樣回答,可聽長兄這樣說,話卻順嘴嘟了出去:“無甚大事。隻是旋麗與長嫂說了些她的舊事。弟以為不如幹脆派人到她家裏打探一番。若能幫她尋得那人,定成良緣。她必定會對長兄敬服。”

李仁笑了:“便由你做主。”

見長兄沒有再問,李瑋便平下心來,又講了些其它王爺藩邸發生之事,閑閑碎碎的倒也說了大半個時辰,才算弄完。末了,因李仁要用藥了,李瑋便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