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李仁爬床如海吐血(1 / 2)

“姐姐,你說皇上到底什麼意思?”

太醫走了,旋麗便一並把在屋裏服侍的四個婢女全打發了出去。左右無人了方才說:“姐姐病了多長時間了?半個月也有了。若不是三天來請一次平安脈,都沒人多問一句。這會子大傍晚的派太醫,實在太奇怪了。”

真如海也覺得奇怪,高宗對她的態度一向冷淡,三天一次的太醫還是做樣子給人看的。那個水平也不怎麼樣?可今日卻好端端的把太醫局的一把手弄來了。必是有緣故的!可最近她沒惹事啊?既然她沒惹事就肯定是別人惹了。一個機靈閃過,真如海明白了。

李仁!

他來長安了!

旋麗聽姐姐附耳一講,也反應過來了。因她們並未見到王爺,故便不曾相信。可此時此刻,卻落實了昨日賀強那話竟大半是真的。王爺來長安了!竟可恨這樣的事竟沒人告訴姐姐一聲。這也罷了,最可氣的是:“他惹的禍,幹什麼又要姐姐來受罪?”

因剛才真如海氣火衝上,肝氣有點疼痛,旋麗便調了甘草水給姐姐喝。這會子泡得出色了,便端了過來。真如海一飲而盡,旋麗便又沏了滾燙的水進去,蓋研了碗蓋仔細燜著,隻是:“隻喝這個怕是不行吧?”雖太醫的話不可盡信,但旋麗瞧著姐姐每每生氣便兩肋生疼,臉色又那樣不好看,是極憂心的。

“要不然,從外頭弄個郎中過來?”

看這傻妮子說的什麼胡話?“你這不是打皇上的臉麼?”放著太醫不用,用外頭的郎中,不叫天下人都知道你見疑皇上小氣?更何況:“外頭的便一定是好的?背不住死得更快。”這點,旋麗倒是疏忽了:“可姐姐一直這樣,總是不行的。小病托久了,也怕成了大病,更何況姐姐這病還在肝髒,是疏忽不得的。”

小模樣憂心忡忡,又那般認真。真如海看得心裏發酸,嘴皮動了動卻還是把話咽了回去。旋麗卻以為自己這話又讓姐姐傷心了,便也停住不講。隔了一會兒才聽姐姐講:“明日讓她們熬了蓮藕粥來,又拌些蘿卜絲做小菜。”

沒有藥療,食療也是可行的。隻是:“蘿卜是何物?”

旋麗瞪大眼睛看過來的樣子,讓季淑張口結舌,隨即失笑。她又忘了,這裏是大唐,而那蘿卜……:“是萊菔。”

這個旋麗便明白了!不過:“那隻是菜色,管用嗎?”

季淑笑了笑:“慢慢來吧。”

“那我現在便讓她們弄去。”皇上不讓她們消停,她們又幹什麼讓那些婢子消停?要不好過,大家一起不好過。

旋麗風風火火的走了。季淑便自己放下了帳子,歪在床榻上,怔怔看著腕上一串菩提子。這是龍眼菩提,每粒菩提子上均有三角龍眼一隻。龍在佛教中有特殊的意義,如“龍象”比喻菩薩的威儀,“龍應”,謂觀音菩薩三應之一。龍梵語音譯為“那伽”,具有呼風喚雨的能力,也是守護佛法的護法。龍眼菩提,在這個時候是極難得之物。所以當初季淑在山洞裏看見了,便拿了來瞧。本是稀罕東西而已,卻不想隨後在慕容陰明的遺冊裏竟發現這東西竟內有乾坤。每爛龍眼菩提內,都藏著一種藥粉。所謂佛口蛇心!大概便是如此吧!

她到底還是要倚靠便宜爹,才能保護得了自己嗎?

季淑覺得十分諷刺,卻明白,無論如何,她都是不能棄了這東西的。

心中一時酸苦,一時難過,一時又好笑世情。翻來覆去在床榻上不得安寧。偏偏那旋麗去了半天了,竟然還不回來?季淑便挑了帳子,準備下床去看看。結果帳簾一挑,便見對麵牆角衣櫃邊竟然站著一個人。

李仁!

支撐身子的胳膊突然一軟,摔回了床內。幸床幃隨之而落,暫時遮住了模樣。他來幹什麼?季淑心裏一陣慌,趕緊去看手串,很好,誰也看不出來。這東西,他本查驗過的,上次沒有,這次應該更不會。

可他來到底要如何?

正在想,卻已聽得院中有動靜,一股隱隱的茶飯香,是旋麗回來了。這該怎麼辦?季淑這邊還未想好,帳子便忽的一下讓挑了起來,然後一身玄色勁裝的李仁哧溜一下鑽了進來,抖開一床被子便鑽了進去。

從頭到尾沒和真如海說一個字,可、季淑卻明白了。

坐起下帳,旋麗推門進來,一臉得意:“那起子小人,今天開始,我就讓他們知道,什麼叫為難?”哼!竟打量著要拿簡單東西來敷衍,活象她們不曾見過世麵一樣。

旋麗絮絮叨叨邊擺邊講,季淑聽得失笑,她本來便對大唐的吃食很外行,端什麼吃什麼。可旋麗卻是懂的。那些人要慢待她,卻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