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長兄讓你給我們尋親事?”
李琨一路跟著二哥回屋,晚食自然也是在一起吃的。可才吃了沒兩箸,便見徐娘臉色奇怪的進來。曝出一個消息,驚得連手裏的筷子都掉了下來。他、他可暫時沒有娶親的想法!他如今日子過得好好的,外頭有許多事做,回到屋裏自有美姬環立。好好的,幹什麼要娶回一個夫人來?那婦人沒有不拈酸吃醋的,到時候他豈不是再沒個清靜地方呆著?
李琨一萬個不樂意!他趕緊去看二哥,想讓二哥幫他想個法子。可……二哥竟是在瞪徐娘?
為什麼?
“你幹了什麼?”
徐娘抿嘴,跪了下去:“我遣了瑤卿進去,給王爺送茶。”
李瑋冷哼,他就知道肯定是徐娘有動作了,不然長兄不會憑白說出那樣的話來?什麼徐娘是蕭母妃的人?什麼又一直與那邊的老夫人有聯係?他們如今都知道了,母妃當年為了嫁給父王害了嫡姐,那其中未必沒有那老夫人的手筆。可……長兄卻說出,讓徐娘從‘親戚’裏挑了一二來給他與三弟做親?
長兄、長兄生氣了!
他這是見疑,他們因為他娶的不是蕭家的女兒,他們的表妹,而一直苛待長嫂?長嫂是長兄選中的人,他們苛待長嫂,便是打長兄的臉麵!而若他們再果真娶回來蕭家的女兒……長嫂那樣的脾氣,是無論如何忍不下的。介時妯娌反目……長兄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他要他們與蕭家克製往來?不對,長兄自己都一直與蕭家來往,怎會限定他們?那便是要他們少管些他的私事?李瑋可以肯定,確有這樣的暗示。可為何要讓他們成親這樣的方法來解決?
“其實,郎君們也該是成親的年紀了。”徐娘雖跪在地上,二郎不發話不敢起來。可在二郎三郎麵前,她從來自在。哪怕二郎次次訓了她,她也不放在心上。她真心為他們兄弟好,而二郎雖然嚴厲,卻是心底最明白不過的。“二郎今歲二十一了,三郎也十九了。若在別人家裏,孩兒都多少了。可看看咱們府裏,竟是一個也沒有。以前是顧不上,如今咱們得回王爵。便是顧忌著皇上那邊,可象樣的普通官家小姐還是能娶上些的。二郎,王爺已經那樣了。您和三郎,可千萬不可一直往後拖了。子嗣要緊!”
子嗣?李瑋一個機靈,突然反應了過來。嫡長孫!他與三弟是幼弟,長兄是元配嫡子。那嫡長孫自然得從長房出來,才是最正統的。可若是他們先成親,有了嫡子,那豈不是?想到此處,李瑋氣得簡直要抽徐娘一頓:“你怎便這樣不知好歹?我們成親無事,長兄才是最要緊的。若嫡長孫誕在我們二房三房,將來族譜混亂,長幼失序,是誰的過錯?”
徐娘也知道啊!可是:“王爺不肯,奴有什麼法子?”若那話有那樣好說,那樣好勸,二郎今天也不會铩羽而歸。她也犯不著,明知王爺不待見她,還讓瑤卿出麵。這子嗣大事,若男人不肯,旁人哪個使得上力氣?
李瑋徐娘一籌莫展,李琨在旁邊卻輕輕的吐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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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琨自覺輕鬆了,二哥那邊與長兄頂帳,他便暫時可不娶哪家的婦人,隻管自己過日子暢快即可。而長安城中,一個自來也是排行較小的,卻十分鬱悶。
“阿兄,你不知道,那個慕容氏……簡直氣死一個。”
難得沐休一日,長兄在家。小溫夫人便過來使勁吐糟:“我與她說吃的,她就興致勃勃。我與她說穿的,她就高高興興;我和她講長安玩樂的地方,她也十分向往。總之我說什麼,她都樂意聽。”
“那不好嗎?”溫思賢躺在搖椅中,眼上蓋著帕子,搖搖舒適。
小溫夫人卻氣得厲害:“哪裏好?我說什麼,她都樂意聽。可我想勾著她說些什麼,她那話卻是一個字也套不出來。”
這溫思賢便奇怪了:“我家妹妹居然也有搞不定的?”
“阿兄!”小溫夫人快氣死了,她家這個阿兄居然還有心情打趣?想氣死她怎樣啊?
小溫夫人一嘟嘴不樂意,溫思賢便沒法子了。從袖裏取出一物遞給了家妹。小溫夫人取過來一看,竟是一卷小紙,打開上麵寫的竟是一個人的名字?
“蕭輕蘭?”
這是何人?小溫夫人不解,溫思賢陰陰而笑:“這是鬱林王妃的生母。當初鬱林王上旨為王妃正名時,隻記了生父慕容氏的名諱,沒有提起母姓。日前,有消息從那邊送過來。說鬱林王妃的生母便是這個蕭輕蘭。”
“那……她是蕭家的人?”小溫夫人心眼活動,坐到了阿兄旁邊:“我記得吳王的繼妃也姓蕭。可是她們有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