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好心助人一身髒水(1 / 2)

毒為何物?毒為相生相克!毒為引正入邪!毒為毀盡一脈、陰陽不再!毒為借勢起利,造就猖狂。

這句話是季淑在便宜爹的書錄上看到的。它記載了慕容陰明研製毒物的心得。要如何毀掉一個人的健康,便如相生相克一般,摸清楚他有什麼、懼什麼,然後尋症下藥,令其五髒翻騰,再不安寧;而人體之內裏總有正邪之分,正氣盛則身康健,邪氣盛則病入肌理;至於中醫所說的五脈平和,陰陽恒穩則更易顛覆,斷了其中一脈,便將永無寧日;而又有哪個人身體是樣樣康健的?總有不適。而隻要你借先天之機,或許都不必用太霸道的藥性,便足可將小病變大病,直至一命嗚呼。

李瑋中毒了!?再過幾日不醒不救,便會廢掉?

季淑皺起了眉頭,旁邊旋麗悄悄的走了過來:“姐姐,你在想什麼?”

自王爺走後,姐姐就一直保持一個姿勢,晚食也不讓傳。都這會子了,肯定餓了。“要不要讓他們做些百歲羹,或隻吃些粥也是好的。”

在這種地方吃飯?季淑看旋麗那一臉的擔憂,心頭發軟,將她拽到近前:“從現在開始,什麼東西都不要進嘴。李瑋中毒了,還沒查出人手來!”

什麼?

旋麗驚嚇掩嘴。第一個映入腦海的理由便是:“皇上派人下手了?他要離間姐姐和王爺,讓咱們自己打成一團?他好漁翁得利?”

季淑笑笑,沒說話。這當然可能是其中一個理由,但合算嗎?高宗又憑什麼認為她不會在長安留後手?臨死也要拖上他一起陪葬?而且……季淑轉了轉腕上手串。他們都當她是使毒聖手,在她麵前玩下毒嗎?那簡直太可笑了。

除非是不知情的人,否則斷沒有這樣傻的。

然,不知情的人為何又要害李瑋?那人若不知情,便合該不是高宗或長安的人,那麼殺李瑋便是因為私怨了?

“旋麗,你說我要不要再幫他一個忙?”

旋麗疑惑:“您會解那毒?”

“不!我不會。”

“那您要幫什麼忙?”

“抓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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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林王府規矩森嚴,各處門禁一道入夜,各自關閉,進出皆有人看著。尤其王府後院重地,更是一早領了王爺的令,除非王爺有令,任何人不許進去打擾王妃。

可今天:“王妃要去年二郎,爾等還不開門?”

王妃在王府諸人眼裏,是個奇妙的存在。先時遲遲不歸,弄得王爺收了一堆姬人。後來王爺又親自接了回來,卻轉手送進長安為質。聽著象不在乎,隻是個擺設。可不知何故,王爺之後再沒用過那些姬人,還把她們關了起來。而王妃院子則是固若金湯,由安娘親自看管。好不易,王妃終於回來了,卻是整日呆在院中,萬事不理。府中事務不管,外府拜見不管,甚至連王爺也不管。可這次……卻要去看二郎了?為何?

四個婢女,兩個前麵提燈引路,兩個在後頭跟隨。旋麗扶著姐姐,一路行到中庭東院。點墨適才已經聽說了,笑眯眯迎在院外:“王妃,您可來了。”

活象盼救星的話,讓季淑失笑。再進院子,徐娘眼中放亮的在門邊候著,一見她來便萬分恭敬的請進。那副模樣,曾經哪曾見過?至於進得屋中,李琨幾步迎了過來,眼中含淚,卻一個字也不敢往外蹦,隻老老實實的呆著。至於李仁,則有氣無力的坐在榻上揉額頭。

被氣著了嗎?認為她出爾反爾?又騙了他?

“王妃有法子救二郎?”何郎中話聲古怪。可是季淑卻隻是笑笑,然後將目光停留在屋中站立的五個婢女身上。有四個一樣服飾,另一個卻略好些,且頸後的頭發也梳上去了。

“這是二郎的屋裏人,叫香墨。姐姐曾見過一回的。”旋麗在旁邊小聲提醒。可她見過嗎?季淑沒印象。不過她比較好奇的是李瑋的屋裏人?

長的確實不錯,婷婷嫋嫋,靜若清蓮。走近一聞,身無脂粉,隻有淡淡的墨香。衣色淺碧,發式簡約,雖料子比平常婢女好些,可模樣卻並不花俏。連頭簪也十分簡單,一朵絹花,兩隻素釵。以及發間隱隱別的一隻扁方?

下毒之人會將毒放在哪裏?藏在哪裏都不利便,都會被人翻出來。而若事發,與其別人折磨,不如自己痛快。所以季淑把那珠串一直戴在腕上,從不離身。而徐娘那般護短,能近李瑋身的隻有女子。粗使的想碰碗筷都難,而精致服侍的?大概都在屋裏吧?

“你是哪裏來的?”

香墨低眉順眼,跪在地上:“奴是長安來的。”

長安來的?高宗的人?會是她嗎?季淑疑惑,可現在一切尚不好說。不過流程是要走的:“把身上所有的首飾都摘下來。二郎賞你的不算。”

什麼?

香墨心頭就是一慌,虧得她垂臉,無人看見。然拆或不拆,如今已經沒有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