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陽的想法若讓其他武者知道,恐怕不喝也是醉了。
傷勢沉重,鴻陽隻能安靜的躺在那裏調息神元。
正這時,一架馬車卷起陣陣沙塵,從遠處滾滾而來。
希律律!
駕車之人顯然發現了這邊的情況,在鴻陽身邊將馬勒住。
隨即,從車上跳下一男一女。
男子二十出頭,身材高挑,長相英俊,腰間懸著長劍,一身武者裝扮。
女子看上去正值青春,應是二八年華,鵝蛋臉,眉清目秀,包著紅色頭巾,一襲白色勁裝,身姿迷人,英姿颯爽。
二人看見孟老三半跪在那裏,一動不動,高舉的掌下躺著一個粗布麻衣,渾身是血的人。
“哥,這兩個人為什麼一動不動?”
“小心點,這兩個人好像都死了。”
“啊!”
女子臉色微變,輕聲叫了起來,不自覺的後退了兩步。
“你看,這就叫死不瞑目。”
男子指著孟老三和鴻陽,神情嚴肅。
“哥,我怎麼總感覺那個人沒死啊,好像他一直在看著我們。”
女子躲在男子身後,一隻手拉住男子的衣袖,一隻手指向鴻陽。
隻聽男子解釋道:“死人的眼睛本來無神,但這二人眼睛都衝著太陽,所以會反射出光線,造成假象。”
“唉!”
鴻陽歎了口氣:“你這當哥的還沒妹妹的眼力好,這老東西的確是死了,而我的確沒死。”
“啊!鬼啊!有鬼!”
鴻陽突然出聲,直把那女子嚇的花容失色,連連尖叫。
“你是什麼人!”
到底是男子膽大,隨著一聲喝,倉朗朗!明晃晃的長劍已離鞘而出,劍鋒直指鴻陽。
“活人。”
鴻陽看著微微顫抖的劍尖,知道這男子也有些心虛,便隨口開了個玩笑。
男子吞了口口水,仗著膽子走到鴻陽近前,用劍身拍了一下孟老三,孟老三轟然倒地。
男子確定孟老三已死,稍稍鬆了口氣,再看向鴻陽,卻把眼睛一瞪:“活人為什麼躺在這裏,快從實招來,否則別怪我劍下無情。”
鴻陽勉力指了指孟老三:“少俠息怒,這老東西劫道,我被他打傷,所以躺在這裏。”
“胡扯!既然他能打傷你,為什麼死的反而是他。”
“本來他是想殺我的,但在最後關頭他突發惡疾暴斃了,真是老天有眼啊。”
鴻陽順口胡謅,臉不變色心不跳,就像真事一樣。
男子想了想,長劍一抖厲聲道:“不對,你身上這麼多血又不見明顯外傷,這怎麼解釋?”
“唉,少俠聽我說。我本是個無家可歸的乞丐,四處乞討為生。昨天傍晚時分,我討飯來到寧陽城殺豬賣肉的鄭屠店裏,恰逢鄭屠心情不好,被他打斷雙臂,又潑我一身豬血。我一時心涼,便想離開寧陽城去別的地方討生活,沒想到就碰上了這個老家夥,真是命苦哇。”
鴻陽說著竟還真的擠出來兩滴傷心酸淚。
那男子還是有些懷疑:“這劫道的為何要劫你這個乞丐?”
“少俠有所不知,當時正值月黑風高,這老家夥抓住我後,發現我身無分文,便大發雷霆,說什麼要拿我的腦袋練什麼功。哎呀,真是太可怕了,現在想起來,我腿肚子還在抽筋。”
“哦,原來如此!既然這樣,我這裏有些碎銀,你拿著吧,此地離寧陽城不遠,你可以回去找個醫生好好診治一下。”
鴻陽瞎話連篇居然說的滴水不漏,那男子竟是信了,還真的掏出來幾塊碎銀。
“哥。”
這時,那女子神情終於緩和下來,走到男子身邊說道:“你給他錢,他也回不去,你沒發現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嗎?再說,現在世道這麼亂,就算他回了寧陽城,手裏的銀子或許反招禍事。”
“那怎麼辦?”
“反正他也無家可歸,不如帶回山寨去吧,咱們寨子裏本就多是孤苦伶仃之人。等他傷治好了,如果願意留在寨中,也算有個安身立命的所在,如果不願留到時候再做計較便是。”
“這……好吧。”
男子猶豫了一下,問鴻陽:“我妹妹所說你可都聽見了?”
“二位真是古道熱腸,不虧俠義之人,在下感激不盡,感激不盡。”
鴻陽一臉的激動,又使勁擠了擠眼睛,表示了一下心情。
“我叫肖玲兒,他是我哥肖言擇,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鐵柱。”
“嗯,知道啦!哥,你把鐵柱抱上去,我來駕車。”
……
啪!
隨著一聲鞭響,馬車隆隆前行,轉眼消失在風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