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緊了嗎?”一個纖瘦的女生幽幽地對我說。
我繼續用力把雙層鐵架床往門的方向推,除了床本身的鬆動,它已經不能再動了。
“看起來床還不夠重呢,不足以頂住那些惡心東西的撞擊吧!?”這個女生身上剛換下了捂了一個下午汗的衣服,換上的是從這裏搜尋出來的合身的校服,身上還散發著柔順劑殘留的淡淡香氣,似乎是檸檬味的。
“呃,我還推不動這個該死的鐵櫃子,床頂門已經足夠牢固了,要是你擔心床還不夠重的話,我們一起睡到這張床上,就一定能把門頂牢。”我順手拿了架子上的一塊毛巾擦汗,現在是盛夏,我們處於亞熱帶的沿海城市,這種天氣已經算是舒服的了。
“誰要和你睡在一起?!”女生杏眼圓瞪,佯裝生氣的燕子,雖說她在裝出傲嬌的樣子,但是實在很可愛。今晚月色很好,月光剛好從打開的窗戶瀉入,不過這種境地下我喜歡月光也不是為了美景,而是皎潔的月光起碼不會讓我們成為瞎子。月光底下長發飄飄的女生是崔渙渙,她的眼睛很大,夜色下似乎會反光,細手細腳的身高偏矮的她胸器一點也不小,白皙的皮膚也為她增色不少,就連左顴骨上的一顆痣也讓她透出狡黠的可愛。
她見我在打量她,我看得出神的樣子,就從床頭一個塑膠箱子裏隨手掏出一個方塊狀物體要砸我,“你再**地看我,我,我就要打你!”
意外的收獲啊!居然是個LED台燈,我向她敬個禮,“寶貝,好啦!別再生氣啦,你真是冰雪聰明,一下子就把我們需要的東西變出來了,真是一個魔法師。”我去捏了她的臉一把,並拿下她手裏的折疊台燈。
之前以為女生的雜物估計是沒有什麼用處的了,就懶得去多翻,沒想到,一切東西都是不可低估的啊!
收拾了一下東西,我們倆又陷入了沉默。
打鬧完了心一下子又會沉下來,像掉進穀底。
這是可怕的一天,希望一早醒來,噩夢退散。
為了安全,我決定抱著········抱著拖把頭折掉頭後的金屬把睡頂著門的床,讓渙渙睡最裏邊的床。
她今天也實在累壞了,入睡前還嘀咕著害怕,我坐在床邊撫摸著她的秀發,小聲安慰著她,比想象中要快得多,沒幾分鍾就停止了說話,除了外麵漆黑的世界傳來的低吟聲,我隻聽到她那均勻的鼻息,看來是真的睡著了。我把被子蓋好在她的肚子上,就安靜地退回到門邊的床上。
空心金屬管放在床邊,台燈架在床頭,以便隨時打開。背包在渙渙那邊,裝備基本放好了,東西比較齊全,可以隨時撤離。
這樣,我可以安心睡覺了吧。
顯然不能,我心亂如麻,想到幾天前,我無緣無故得到美女同學的青睞,備受羨慕,或者說是惡毒的妒忌,而今幸福的日子才開了個頭,就發生了這麼恐怖離奇的事,沒有任何時間讓我消化。我悄悄打開手機屏幕鎖,半天以來,一直是沒有任何信號,就算看著沒有信號,也仍然不死心地嚐試撥打母親的電話,毫無疑問,沒有任何回音。我又強迫症一樣撥了父親的號碼,把通訊錄裏的所有號碼按了一遍,明知道沒有結果地忙活了一會,我歎了口氣,乞求接通的僥幸希望是不可能實現的了,還是幹點實事,把手機插上耳機,開始收聽這與外界唯一的聯係。
似乎每一個頻道都隻有沙沙沙的電流聲,根本不能分辨出任何人話聲音。直到我調到中央電台的波段,讓我欣喜若狂的播音員的聲音,那聲音字正腔圓地冷冰冰地報導著:“目前疫症尚未控製住……咬人的症狀……請公眾做好自我保護措施……”聽完一遍,然後又開始重複同一段話。那段話並未提及庇護所的事情,現在我的感情不僅僅是以失望形容吧,我的父母生死未卜,而我現在性命也沒有著落。
我沒有放棄希望,我要把剩下的波段也逐一試一遍。轉到昔日的本地音樂電台的頻率。在沙沙沙中,我似乎聽出了咿呀的人話聲音,我此次並不驚喜了,隻是冷靜地微調,終於聽清了。
“我們是生存狂聯盟!我們並不想這麼高調,但是為了讓更多人活下去,我們冒險控製了電台,也付出了犧牲,對所有收聽的人給予忠告,我們不能給予你們庇護,但請不要失望,你要活下來,就必須依靠自己。現在疫情非常嚴重,在我們看來恐怕是無法控製了。患者傷人是有目共睹的,如果我們的觀察沒有錯,疫症是體液傳播,必須做好足夠防範,目前暫未發現針對感染者有有效治療手段,因此,請不要受傷!……嗶嗶……要殺死他們就必須狠心破壞他們的大腦………你一定能活下來!卡”一下子一個尖銳聲音掐斷了講話。
得到生存狂的鼓勵,我也安心得多,對活下來也更加有信心。我心裏產生了強烈的要找到這個聯盟的欲望,我此時並不知道,我以後走的路居然是跟生存狂的低調是背道而馳的。
看著這個八人宿舍的空調,我想起停電的事,還是關掉手機,省著點電力吧!關機前一看時間,才九點,沒有燈火的天空,真的很黑。看了看渙渙,她倒是睡得挺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