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孟君天做的“菊花燭”味道稍嗆,賣相也不佳,所以放在店鋪裏始終乏人問津,但是履親王府卻每半個月就會訂一箱,這可讓孟君天驕傲得意了好久,每回總要拿來刺激劉雨揚。
“端午病了,中秋又到馬神廟送貨去了,這下可怎麼辦?要不要叫雨揚幫端午跑一趟?”孟夫人擔心地問道。
“不用了,我幫端午送過去!”
孟君天一邊從內室走出來,一邊打理衣裝。
“君天,你要去送?”孟夫人吃驚地掩口。
“是啊!”
孟君天把長發結成了長辮,戴上厚厚的暖帽,穿著醬色的棉襖長袍,看起來就像個小夥計。
“用不著你去吧?叫雨揚跑一趟就行了。大姑娘家穿成這樣像什麼話?進去換掉!”
孟春生板起臉孔,隻覺女兒愈來愈不像話了。
“爹,您就讓我去一趟,我有些話要問履親王府的溫總管。”孟君天堅持。
“君天,你要問什麼?”孟夫人微訝地眨眨眼。
“我想知道那箱“菊花燭”究竟是誰在用?還有,喜歡“菊花燭”的原因是什麼?這對我來說很重要!”孟君天認真地說道。
“既然這麼重要,那你就去送吧。”孟夫人幹脆地揮揮手。
“夫人,你怎麼也任她胡來!”孟春生輕叱。
“君天有她的想法,老爺要尊重她。叫元宵陪她一塊兒去吧,元宵去過履親王府,溫總管認得他,不會有事的。”孟夫人甜笑著扯住丈夫的衣袖。
孟春生無奈地輕哼,對妻子的撒嬌完全沒轍。
“那就這樣吧,找元宵陪你一塊兒去。早去早回,天冷了,別在外頭逗留太久。”孟春生叮囑道。
“是。”
孟君天笑著,把元宵喊了出來,一起把六箱蠟燭搬上推車,走出“孟氏香燭店”。
兩人輪流推著車,在冷風中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終於來到了履親王府的後門,卻被一個小管事擋在了門外。
“什麼“孟氏香燭”?聽都沒聽過!我們王府所用的蠟燭都是跟“永福香燭”采買的,什麼時候又多了個“孟氏香燭”?”管事的一臉狐疑。
“這是溫總管親自訂的貨,王府裏總有人用“檀香燭”吧?你怎會不知道?而且每回都是溫總管親自點收的啊!”
孟君天詫然低嚷,和元宵兩人對望了一眼。
“溫總管有事出府去了,此刻不在。我確實沒聽過什麼“檀香燭”,你們還是快走吧!”
管事說完,便要把門關上。
孟君天傻眼,沒想到溫總管不在王府裏,竟無人肯點收。
“喂,等等!”她伸腿擋住門。“確實是你們王府訂的貨,就算溫總管不在,你幫忙點收也行呀!”
“我隻是小小的管事,怎麼能亂收東西?而且溫總管沒有交代下來,萬一出了什麼差錯,我可就倒黴了!”
管事的一麵搖手,一麵推她。
“怕什麼,不過就是幾箱蠟燭罷了,能有什麼差錯!”孟君天在心中暗暗咒罵。“天這麼冷,別讓我們再搬回去了,要不然你去問問有誰知道訂“檀香燭”的事,還是去找比你大一點的管事來收貨,總之先收下再說。”
“就是啊,管事小哥,你行個方便吧!天這麼冷,讓我們原封不動地搬回去,明兒個又要再送過來,這實在很麻煩呀!”元宵在旁幫腔。
“溫總管帶著一幫管事出府了,我就是府裏最大的管事,可溫總管沒交代過我要收什麼“檀香燭”呀!”管事的神情不耐。“要不這樣吧,我可以通融你們到後院等著,等溫總管回府再親自點收,這總成了吧!”
“好,這樣也行,多謝了。”孟君天不客氣地和元宵兩人推車進府。
“你們就隻能在這兒等著,不準四處亂跑,可別惹事連累我,知道嗎?”
管事的將他們領到後院天井中,嚴厲叮囑。
“知道。”孟君天和元宵沒好氣地應聲。
“一會兒溫總管回來,我會再過來喊你們。”
管事的說完便匆匆離開,留下孟君天和元宵兩人呆站在天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