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孟君天個頭嬌小,戴頂厚厚的暖帽、穿著棉襖,看起來就很像才十五、六歲的少年。
“他是“孟氏香燭店”店主的公子,名叫孟君天,我去買“檀香燭”的時候認識的。”永珹朝他勾了勾手指。“君天,到這邊來坐吧!”
孟君天大大方方地在他們身旁坐下,禮貌地朝博果爾笑笑。
從小孟君天就跟師兄弟一起混到大,跟劉雨揚甚至是從小打到大,男孩子的言行舉止她吸收得很徹底,在她身上根本很難看到女子柔弱、羞澀、扭捏的一麵,所以如果她不自己招認是個女子的事實,外人根本很難發現真相。
“你是出來送貨的嗎?”
永珹看見孟君天剛才用推車幫孕婦載米袋,便問道。
“你忘了,今天是要送貨給你的,我剛剛才從王府出來。”
孟君天看見他實在太開心了,臉上流露興奮燦亮的笑容。
“已經半個月了嗎?日子過得真快。”永珹挑眉一笑,伸手拿起一碟點心放到她麵前。“來,吃吧,這碟點心味道不錯。”
“多謝……”她感動地捧著那碟點心,忽然轉過臉看他。“我是不是應該喊你四爺?”
永珹怔了怔,隨即輕笑起來。
“那倒不用,你喜歡喊我的名字就喊,我並不介意。”
永珹托住下巴,斜斜地偏著頭看孟君天。
“你這小兄弟倒挺有趣,一點都不怕永珹啊!”博果爾哈哈笑道。
“他不可怕,他人很好。”孟君天認真強調。“上回我在王府冷得半死,他還命人煮熱湯麵給我吃,非常溫柔體貼。”讓她感動到忘不了他。
“嗯,他是好人,這是大實話沒錯,可以名列史上最親民的皇子了。”博果爾笑嗬嗬道。
“永珹,皇帝老爺真的是你爹呀?”孟君天睜大眼睛問。
永珹朗聲笑起來。“是,皇上是我爹,不過我從小就被過繼到履親王府了。過繼的意思你明白吧?”
“明白,就是把自己的兒子送給沒有生兒子的親戚當子嗣的意思。”這個基本常識她還是有的。
“沒錯,所以皇子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身分。當父親把你送出去時,就等於切斷原來的關係了。皇四子隻是過去的一個稱呼罷了,用不著老是提起,沒有什麼意義。”永珹淡然地說道。
孟君天看見他眸底淡淡的憂悒,彷佛能明白他的心情。
“幫履親王府傳宗接代就是意義了!可惜皇上選了一個最清心寡欲的兒子送人,害人家老王爺苦等不到曾孫兒的出世。”博果爾笑道:“永珹,你要是像你的兄弟那樣好色一點,老王爺的曾孫兒早就滿地成群地亂爬了!”
“我不是清心寡欲,我是——”
“潔癖!”博果爾搶白鬧他。
“也不是潔癖。”永珹斜睨他一眼,淡笑。“能為我生孩子的女人很多,但我要找的是情投意合的妻子。”
情投意合?孟君天怔怔望著永珹。
“怎麼樣才算情投意合?”她忘情地問出口。
“就是能與我心意相通。”永珹垂眸笑道。
博果爾“嗟”了一聲。“少來了!哪個男人不好美色?一個長相奇醜的女子,你會願意與她心意相通?幾個月前,你不是隻看了一個女子一眼,連話都沒有跟她說過一句,就被她驚為天人的美貌給迷倒了?”
孟君天愕然。有女子迷倒了他?她的心頭忽然一陣酸澀迷茫。
“不。”永珹搖搖頭,笑意更深。“我雖然沒有跟她說話,但她捧著我寫的詩讀,這已經是一種心靈上的相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