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天在對他說話，但聲音卻像在呻吟，一聲緊似一聲。
“我不該讓你受這種苦！”他心痛地撫著她汗濕的臉頰。
孟君天虛弱地搖頭，但已沒有力氣出聲。
“永珹，孩子快要生出來了，一會兒就苦盡甘來了！”
孟夫人摸到了孩子濕濡的頭發，開心得聲音都顫抖了。
“少奶奶，來，憋一口氣，然後用力——”產婆在一旁催促著。
孟君天被無邊的痛楚折磨著，她咬緊嘴唇，抱緊永城的手臂，額上衝出冷汗。
一陣尖銳的疼痛襲來，孟君天痛呼出聲，嘴唇被她咬得滲出了血絲。
忽然，響起一陣嘹亮的嬰啼，在屋中歡快地回蕩著。
“生了，是個兒子！”孟夫人興奮地大嚷。
“快，快抱去給老王爺瞧瞧！”
產婆把嬰兒用柔軟的錦被包裹起來，和孟夫人急切地往外送。
永珹沒有去看孩子一眼，他小心翼翼地拭去君天額角的汗與淚水，憐惜著她所受的痛楚。
“你還好嗎？”
“我很好，你不用擔心。”
她無力地笑笑。
“真是奇怪，孩子一生下來，所有撕心裂肺的痛一瞬間都消失了。”
“還好你沒事……”
他握住她的手，輕柔地吻著她的指尖。
“以後，我不要你再生孩子了。”
“為什麼？”
孟君天溫柔地笑望他。
“我一點都不怕，我還要為你再生很多個孩子。”
“剛才的你，就像在生死關頭掙紮，這種感覺對我來說太可怕，我不想因此失去你。”
他捧著她的臉，仍在為她心悸。
“不，不是這樣的。”
她歎息，用臉頰輕輕摩挲著他的掌心。
“不是生死交關，是新生命誕生的喜悅。我很心滿意足、很快樂，我很開心自己可以生下一個小生命。”
永珹怔然凝視著她。
“你聽，這個小生命帶給那麼多人歡樂，大家都那麼開心，瑪法更是開心。”她側耳傾聽。
永珹聽見屋外傳來道賀聲，還聽見老王爺的暢笑聲——
“來，賞！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個個有賞！重重的打賞！”
“這孩子太俊了，跟永珹簡直一個樣兒！”孟夫人讚不絕口。
“名字我都取好了，排綿字輩，叫綿惠。”老王爺嗬嗬大笑。“綿惠，來，抱一個唷！”
永珹微微一笑，深深地凝視著孟君天。
孟君天抬手輕點了點他的額，嗔道：“我要生幾個孩子你別管，反正，隻有我能給你生孩子！”
幾番寒暑過去，轉眼，永珹和孟君天已是三個兒子和一個女兒的爹娘了。
這日，因為孫兒要探訪爺爺、奶奶，所以“孟氏香燭”休業一天。
大大小小、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擠在小小的後院內，幾張八仙桌上擺滿了冷盤、熱食和糕點。
孟春生和永珹負責燒水泡茶。
元宵、端午、七夕、中秋分別陪三個男孩子玩得不亦樂乎。
孟夫人則是把最小的孫女當娃娃玩，一會兒給她梳發，一會兒給她編辮。
孟君天為了喂孩子吃飯，一邊追著他們跑。
小小後院，無比熱鬧。
“永珹，你送來的茶葉真是好，泡出來的茶味道香極了！”
孟春生聞著茶香，然後緩緩啜飲一口。
“爹，這是“君山茶”，我一向隻喝這個茶。”永珹淺淺笑道。
“多謝你送了這麼多過來，以前都不知道“君山茶”如此好喝。”孟春生慈愛地笑望著女婿。
“爹，綿恭和綿悠這兩個孩子，您比較中意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