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焰紅一聽是林豆兒的親生母親,腦袋一下子發蒙,趕緊說道:“不行不行,我晚上還有個應酬,沒時間的,再說了我跟林書記純屬合作關係,跟您沒什麼可談的呀!”
劉佩佩歎息著說道:“唉,傻妹妹呀,你來吧,我保證讓你不會感覺白見我一麵的,我跟向陽在望江樓等你,隨你看來不來吧。”
鄭焰紅聽著對麵掛斷了電話,她才猛然間意識到一個問題---為什麼朱長山會跟劉佩佩在一起?聽劉佩佩的話裏,貌似跟他十分熟悉,難道這個女人還有這跟她競爭林茂人之外的秘密嗎?這樣的話,倒是不能不見見了。
趙慎三一直坐在外麵,替鄭焰紅阻擋著來自各方麵的找尋。因為正值領導交接的時候,郝市長口頭在碰頭會上宣布了,常務副市長的事務這幾天一概讓鄭焰紅先負責著,等他交接完畢,市裏調整好了再作安排。
所以,來找鄭焰紅彙報工作的、請示簽字的就很多,他半天下來忙的不得了,能做主的就直接處理了,不能的就讓人家明天過來,一心一意騰出工夫給她寫簡曆,生怕耽誤了她的升遷大事,哪裏有功夫探聽鄭焰紅屋裏的聲音,自然更加不知道她假借寫簡曆在哭泣。
看著門終於打開了,鄭焰紅低著頭很不自然地走出來說道:“你不用跟著送我了,我讓小嚴送我拐個彎。”
趙慎三大吃一驚:“那怎麼行,今天晚上要給郝市長慶祝,您不去算什麼?”
鄭焰紅依舊低著頭,沒精打采的說道:“中午不算嗎?”
“當然不算了呀,中午其實是給林書記和高市長送行,晚上市委那邊單獨給黎書記接風祝賀,咱們政府這邊是單獨給郝市長祝賀,定在七點鍾開始,您可不能不去的。”趙慎三急的恨不得板起她的頭來看著她的眼睛說話,讓她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
鄭焰紅當然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今天是人家郝市長接任政府一把手的大喜日子,她這個還惦記著人家剛挪開屁股的那個常務椅子的副市長如果不去祝賀,不是擺明了仗著自己根子硬不服管教嗎?如果郝市長起了忌憚之心,以後那個常務的椅子說不準會不會出什麼變故呢。隻是她剛剛腦子裏都是劉佩佩,就沒有聽清楚趙慎三說的什麼,他這麼著急的一再申明重要性,她當然就立刻明白了。
“七點是嗎?那好吧,等下我直接過去就是了,你先過去等著我,我不會遲到的。”鄭焰紅看看現在還不到六點,而望江樓就在新城區湖邊也就五分鍾的車程,跟劉佩佩能有什麼話講?過去看看趕緊走一定不會晚的,就這樣吩咐道。
趙慎三看著這位姑奶奶心不在焉的模樣,雖然聽著她答應了,但心裏還是放心不下,就伸手接過她的手提包,把她的手機摸出來檢查一下,確認開著機才又交給了她,看著她一直沒有抬頭的出門去了。
看著她消失在門口之後,趙慎三還是趕緊打通了小嚴的電話,告訴她今晚鄭市長一定要參加一個應酬,告訴他如果鄭市長讓他送到哪裏打發他走,千萬別走偷偷等在那裏,而且還要不停的跟他保持電話聯絡,以備不時之需。
交代完小嚴,趙慎三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但他猛然間想起來鄭焰紅今天穿的這件黑色的大衣配著裏麵米白色的羊毛衫跟黑色的及膝裙太過素淨,中午送別也就罷了,晚上的宴席可是喜宴,郝遠方市長是出了名的愛講究,萬一挑起眼來那也是不好的。
他就趕緊走進她的辦公室,到裏間小小的布藝衣櫃裏看了看,還好裏麵掛著一件亮紫色的風衣,但是沒有內搭,他就趕緊下樓,開著自己的車去了商場,給鄭焰紅買了一件粉色的鄂爾多斯羊絨衫,這次又回到辦公室,看看表也就將近六點半了,他隻好心急火燎的等著她的消息。
鄭焰紅趕到望江樓的時候,就看到房間裏並沒有朱長山,隻有劉佩佩一個人坐在那裏,怔怔的看著黃昏的霧靄籠罩的煙波浩渺的湖麵,那側麵看起來猶如一尊象牙雕像,美麗而又冷漠。
也許劉佩佩正在想心事,鄭焰紅進來她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而鄭焰紅卻在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著了魔一般挪不開眼睛了,那種奇異的、熟悉的、照鏡子般的感覺再次湧現出來,那尊牙雕仿佛就是她自己在不開心的時候獨坐鏡前,這幅景象居然被她在真實中看到,卻不由得讓她恍若夢境。